慕子琛聽到女人的話,戲謔的笑出聲音。

    他不緊不慢的將香菸點起來,用手指夾着遞到脣邊淺薄的吸了一口。

    繚繞的青煙很快自他脣畔升騰,而後,漸漸消散。

    “你以爲我會讓你做什麼?”

    “……”

    慕子琛的問題讓女人有點緊張,背脊變得僵起來,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說錯了話,又到底是哪裏說錯了話。

    現在的慕子琛,讓她覺得危險。

    是她方纔不該當着時淺的面,直接提及時臨有好轉的情況麼?

    她是想要只跟慕子琛講的,是慕子琛要她直接說。

    女人舔了舔脣,深埋着頭,心裏面七上八下的糾結,煎熬着。

    “你想太多了。”

    “時總是我妻子的父親,你覺得,我會對我的岳父做什麼?之前我說的不夠明確麼?我一直都在說要你們好好照料他。”

    “……”

    氣氛僵滯了許久。

    驀的聽到慕子琛這麼講,女人倒吸了一口氣,心口愈發的五味雜陳。

    她還真想不到,敢情整件事居然還是她想多了。

    可她私下裏,明明聽說時臨跟慕子琛,他們兩個是非常不合且敵對的。

    再說,現在網絡上被扒出來的那些過往。

    她以爲慕子琛不可能會對時臨好,反正,就慕子琛給她的感覺,她覺得他該是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人。

    或者說,是因爲愛情麼?

    像他剛剛提到的,因爲時淺。

    似乎這倒是有那麼一點說得通,網絡上說的也是這樣。

    慕子琛喜歡時淺,喜歡到沒有理智,喜歡到被她綠了,他的眼睛裏也還是隻有她一個人。

    “咔噠。”

    病房的門被時淺打開,從裏面走出來,時淺的眼睛紅紅的,臉上這會也明晃晃的還掛着兩顆豆大的淚珠。

    “子琛,我們就回去吧。”.七

    “不多呆一會了?”

    時淺在病房裏的時間並不長,撩了撩脣,慕子琛確認的同時淺開口。

    他暗色的視線順着時淺打開的病房門,遙遙的看向躺在牀上的老人。

    一段時間不見,時臨的狀況還真是每況愈下。

    “不了。”

    搖搖頭,時淺回過頭,有點不捨的又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父親。

    “你這段時間事情也很多,你也很忙,我知道你都是強行抽時間陪我過來。”

    眨了下眼睛,時淺的鼻腔依舊還是很酸,很不舒服。

    “子琛,我知道爸爸一切都好,有在這裏得到很好的照顧就可以了。”

    從療養院出去的時候,時淺和慕子琛的車被截停了。

    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到底怎麼走漏的消息。

    大量的記者蜂擁而至。

    “慕總,有關於您現在網絡上鬧的很熱的新聞,您能出面做一個明確的迴應麼?”

    “您和慕太太,還有陸家繼承人的事,到底是怎樣的,您可以說一說麼?”

    “慕太太,或者,你能解答一下嗎?陸川作爲你的舊愛,他無故被人斷手,你都沒有任何感覺的麼?醫院今天傳出來的消息,你聽說了麼?他之前的手術失敗了,你知道麼?”

    “……”

    手術失敗了麼?

    那意味着什麼,陸川以後真的就要缺一隻手嗎?

    時淺聽到記者的話,腦子有一瞬的空白。

    不過也就是她瞬間的遲疑被記者抓到了把柄。

    “你在心疼麼?慕太太,你到底知不知道一些內裏的來龍去脈?陸川說是慕總做的,你怎麼想?你不可能沒有任何想法的吧。”

    一個又一個犀利的問題開始紛紛朝時淺砸下來。

    慕子琛看到時淺被圍攻,擱在膝蓋上的手指攥成了拳頭。

    “慕太太,時小姐,迴應一下,可以麼?”

    “這個問題,對你來說這麼難麼?”

    “你不可能沒有任何想法的吧?即便只是普通朋友,知道自己的朋友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有可能是自己的丈夫做的,你怎麼會完全麻木?”

    車窗被慕子琛升起來。

    儘可能隔絕掉記者的騷擾,慕子琛伸手捏了捏時淺的手指。

    好不容易將他們堵到,車外的記者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車窗開始不斷的被敲響。

    爲了搶頭條,搶新聞,這些記者現在也是拼了命,豁出去了。

    隱隱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因爲這種情況,之前是沒有的,時淺並不覺得他們會沒有辦法找到別墅,又或者沒有辦法查到她的電話號碼。

    可之前他們沒做的事,現在一股腦的全部做全了。

    “慕總,路被這些記者整個堵死了,我們走不出去。”

    前面開車的司機有點窘迫,擡手擦了擦額角上因着焦急流下來的汗。

    這種情況,要說硬衝是會出事的。

    “砰,砰……”

    時淺身邊的車窗,還在不斷地被敲打。

    “慕太太,回答一下問題,可以麼?”

    “你這樣躲閃,這是再間接的承認麼?是不是就是因爲你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你知道陸川說的都是對的,所以,你沒有辦法面對?”

    “你在維護慕總,是嗎?”

    “我這邊查到很確鑿的資料,你和慕總的婚姻是非常不幸的,你是被強迫的,現在慕總是否在用什麼手段讓你不敢發聲?”

    “……”

    外面的記者越說越過分。

    很惡意的做着揣測,時淺真是不知道他們到底哪隻眼睛看到現在的她有一絲有一毫的不情願。

    真的被人鉗制着,呵,真的會不吭聲麼?

    眼下這種時候,難道不是反抗,不是踩慕子琛一腳的好機會麼?

    “時小姐,你父親是在這附近的療養院吧?”

    “慕總在這個時候帶你過來,是不是……”

    忍無可忍,沒辦法再聽下去。

    時淺擡手將慕子琛升起來的車窗落下去,要是他們能順利的離開,真的,她是不想逞這一時口舌之快的。

    “你們能不要在我耳邊說這些詆譭我丈夫的話麼?我很愛子琛,永遠愛他,我跟他之間,不存在你們猜測的那些東西。”

    “我丈夫無端被指控,我們是受害者,你們憑什麼讓作爲受害者的我們去找證據證明清白?不存在的事情,我想問一句,我們到底要怎麼去證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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