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琛。”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時淺也不是幼兒園的小朋友。

    有些東西,饒是再怎麼超出她的預計,到了這會,她也多少有些感覺。

    只是她不確定,慕子琛這會的行徑到底是她推測中的哪一種。

    她希望不是第二種,因爲那樣他會讓她失望。

    不過,若是第一種的話,她也不會接受他遲來的好意。

    在她而言,這已經更多的是一種同情。

    離婚的時候既然她選擇什麼都不要,他也擺明了什麼都不會給她,那麼就真的不要再給她。

    “房門密碼是你的生日,你以後住在這。”

    “……”

    走在時淺身前的男人反過身,他看着在他面前的小女人,很自然的彎了彎脣,單手拉了下領帶,松着領口。

    “不要再去那種破爛的地方住,那不適合你。”

    時淺站在門口沒動,眨了下眼睛,她沉了沉氣息,儘可能讓說話的聲音變得平穩。

    “子琛,我不會接受的,你真的不用管我,我現在過得也挺好的。”

    “……”

    都這副樣子了,還在嘴巴上大言不慚的說什麼好,講真,當這話脫口而出後,時淺就有點後悔。

    很鬱悶,她覺得她都在腦子裏很認真的做了預演,做了心理建樹,結果落到嘴巴上,她居然還是那麼笨拙。

    “好?”

    果然,就在下一秒,慕子琛毫不留情的拆穿時淺的謊言。

    “你的好是指去住那種破爛的老樓,還是說,是在會所裏被人刁難,又或者是你跟人打架把自己打進了派出所?”

    慕子琛尖銳的話讓時淺的臉白了青,青了白。

    看出時淺的窘迫,慕子琛也有感覺到在語言上,他方纔講的可能有些過了分。

    時淺終究就是個小女人,臉皮肯定是薄的,他這樣,她面子上太過掛不住。

    “淺淺,從現在開始,你以後就住在這,你父親治療的費用,只要你乖乖的,我會重新進行支付。”

    “……”

    時淺瞳孔緊縮了下,若是慕子琛沒有後面那一句,她還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心驚。

    “你什麼意思?慕子琛,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做我乖乖的?你不是單純的想要我住在這,是麼?”

    “嗯?”

    男人用鼻音發出一個嗯字,緊跟着菲薄的脣瓣開合,短促的笑了下。

    “男人給女人房子,除了金屋藏嬌,還能是什麼?淺淺。”

    時淺原本還算平靜的表情迅速擰巴起來,轉身往出跑,這會時淺什麼都不想說,只想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這是報復,是羞辱吧?

    他來找她,根本不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也不是什麼一夜夫妻百夜恩,他是來看她笑話的,不然,他不會對她打着那麼不堪的念頭。

    金屋藏嬌,呵,他居然真的,他居然說得出口,他要她做他藏在外面,根本見不得光的女人。

    “你跑什麼?”

    時淺的手很快被慕子琛從身後抓住,將她按在門板上,男人侵略性的氣息很快壓下來。

    “放開我,慕子琛,放開我。”

    “我不會如你的願,我不會住在這,你別想了。”

    “……”

    用力的掙扎,時淺試圖擺脫慕子琛的禁錮。

    只是用了半天的勁,她根本沒能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相反,她自己倒累的氣喘吁吁,十分狼狽。

    “呵。”

    溫熱的氣息,自男人的脣齒間噴灑在時淺的耳側。

    “這麼激動做什麼?有什麼不能接受的?淺淺,我們之間本來也不乾淨,現在不過是讓你繼續做我的女人。”

    “放開我,你讓我走。”

    閉了閉眼睛,將頭偏向一邊,時淺努力躲着男人的氣息。

    “淺淺,何必這麼抗拒,你抗拒的是什麼?我還沒有跟祁念結婚,嗯?”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

    祁念這個名字時淺即便只是看了下新聞,可她真的已經很熟悉了。

    彼時,第一次從慕子琛嘴裏聽到,那種感覺,猶如有一把無形的刀直接戳到了時淺心窩。

    心裏的難受感在猛烈地翻騰,時淺攥緊了手指,指甲深深地摳在掌心。

    “我請你顧及一下你在我心裏面的形象,慕子琛,你不該是這樣的,你不該成爲這樣卑劣的男人。”

    失去部分記憶,時淺有發現慕子琛同過去的很多變化,可她還是不相信他會做出在外面養女人的事。

    即便那個女人是她,那也不行。

    畢竟這件事情的本質,並不會因此發生什麼變化。

    “男歡女愛,我不認爲有什麼卑劣的。”

    “……”

    “更何況,我現在只是想繼續睡你,淺淺,我們本來就是這樣的關係,不是麼?”

    咬了咬牙,時淺用力的搖頭否認。

    她希望在這一刻,她的耳朵可以關閉,她不想聽慕子琛說那些在她而言代表着骯髒下流的話。

    “不,不是這樣,我不要。”

    “淺淺,冷靜點,嗯?你父親需要治療費的,這筆錢只有我能給你,你最近一直喜歡跟我講成全,你聽好了,這就是我想要的成全。”

    “我要你繼續做我的女人,你沒有選擇。”

    話鋒忽然一轉,慕子琛用力將時淺的身體扳過來,跟着不給時淺任何機會反應的吻上她的脣。

    腦子懵的厲害,時淺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慕子琛在這種事情上向來很強勢,現在他完全鐵了心,時淺拒絕不了,逃脫不掉。

    臥室的大牀上,時淺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聽着浴室傳來的水聲,她將身體用力的縮在一起。

    她不知道到了這一步,她該怎麼安慰自己。

    或許,唯一能讓她的心還有一個出口的地方就是慕子琛說的,呵,他還沒有跟祁家大小姐結婚。

    “嘩啦。”

    浴室的門被慕子琛推開,聽到動靜,時淺下意識的身體又瑟縮了下。

    “抱你去洗澡?”

    男人帶着水汽的手指觸了觸時淺的臉蛋,下一秒,時淺立刻抗拒的躲閃。

    因爲動作幅度過大,差一點她就從牀上掉下去。

    “怎麼這麼不小心?”

    嗔怪的開口,慕子琛很快再度向時淺欺身。

    “你別碰我,你離我遠點。”

    很尖銳的叫起來,時淺整個人都處於高度戒備的敏感中。

    擰了下眉,看到小女人牴觸的厲害,慕子琛慢悠悠的將手收回去。

    “淺淺,你激動的過分了。”

    “……”

    “剛剛你也很喜歡,你有迴應我。”

    “……”

    時淺原本沒有血色的臉紅上來,很重的恥辱感讓她透不過氣。

    逃命一樣從趔趄着從牀上跑下去,時淺一路跌跌撞撞的躲進浴室。

    在她身上,這會還套着慕子琛寬大的襯衫。

    將門板抵在身後,有點擔心慕子琛還會闖進來,時淺咬着脣,手腳哆嗦的將浴室門的小心的反鎖。

    唯有這樣,她纔能有一點安全感。

    偏過頭,通過鏡子看到身上的痕跡,時淺的用手臂緊緊地再一次環住自己。

    十多分鐘後,浴室的門被慕子琛自外不輕不重的敲響。

    時淺在裏面的時間有點長,他已經等的有些沒了耐心。

    “淺淺。”

    “快點出來,你想要在裏面躲到什麼時候?”

    垂眸看了下手腕上的表,慕子琛一字一頓,語氣中的催促明顯。

    一門之隔,浴室內,時淺聽到男人的話,剛剛有些恢復的臉色再度變得慘白一片。

    身體向後,把手支撐的撐在白色的牆壁瓷磚上,時淺驚慌的瞪大了眼睛。

    或許是她太看不透吧,她跟慕子琛也不是第一次了,可現在他們變化了的身份,她實在是沒辦法接受。

    “淺淺,說話。”

    門外,慕子琛的眉心擰得越來越緊。

    沒得到時淺的迴應,他立刻伸手按動門把。

    發現門被從裏面反鎖,慕子琛戲虐的笑了一聲。

    時淺很戒備的聽着外面的動靜,看到門把被轉動,她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其實用這種方式來提防慕子琛是有點幼稚的,然而,她目前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聽到外面有腳步離開的聲響,微微鬆了一口氣,時淺用手抓了抓心口上方的衣服。

    只是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浴室的門再度傳來動靜,就在時淺的注視下,門被慕子琛從外面用鑰匙開了。

    “淺淺,你不會以爲反鎖個門,我就會沒有辦法吧?”

    “……”

    門板打開,門外慕子琛對着時淺晃了晃手上的鑰匙,嘴角揚起邪氣的笑。

    時淺的手腳全部僵掉,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慕子琛,侷促的拉着身上的襯衫,舌尖倉惶的舔着之前被他吻腫的脣瓣。

    “你讓我走吧,你讓我離開,慕子琛,今天的事情,我們就當做沒有發生,好不好?”

    “……”

    表情垮下來,很慌亂的同慕子琛打着商量,時淺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滿是無措,她這會的樣子如同受驚的小鹿。

    “我們不能在一起的,你放過我,你給我一點尊嚴,好麼?我求你,算我求你了,行麼?”

    呼吸亂的不像話,時淺的手腳身體又隱隱的打着顫。

    她沒有同慕子琛談條件的資本,除了求他,她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沒發生?你要我當哪件事沒發生?是你沒叫,還是我沒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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