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掛斷電話,傭人走回到時淺身邊。
“慕先生聽起來也很驚喜,他一再囑咐我,對您的照料要比之前還要仔細認真。”
“……”
熱絡的向時淺同步着消息,看着時淺的臉,傭人的興奮勁似乎依舊沒過去。
只是,很不理解。
她想不明白,爲什麼慕子琛依然沒有要過來看時淺的意思。
剛剛在電話裏,儘管不像她這樣情緒外露,可慕子琛向來冷硬的腔調,變化明顯的溫柔了很多。
時淺靜默的聽着,她的注意力有點分散,心思全在那突然被硬塞到手心的紙團上。
回到公寓,換了鞋子,時淺即刻走進臥室。
戒備又小心的將房門鎖起來,很快把手心裏的紙團攤開。
因爲時間太長了,再加上心慌。
到這會,紙團都已經被時淺掌心的汗浸溼。
有點擔心是不是會影響到裏面的內容,心臟微微懸起來,可在將紙團平整打開後,裏面的內容讓時淺即刻錯愕的怔住。
眨巴了幾下眼睛,有一點懷疑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然而,不論看多少次,紙團上的文字都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眼皮也突突的跳了兩下。
沒辦法理解。
時淺不懂,到底爲什麼會有人寫這樣的內容給她。
不過寥寥的幾個字,然而內容卻相當具有衝擊力——時小姐,你的孩子很想你。
孩子,想她?
這裏提到的孩子,必然是在說網絡上被曝光出來的那個小孩,可她沒有生過孩子。
在此之前,她沒有懷過孕的。
現在她肚子裏面的雙胞胎,這是她第一次懷孕。
冷卻了下情緒,抿住脣瓣,時淺伸手將面前的紙條撕掉。
其實,她只要單單扔進垃圾桶就可以。
可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在這一瞬,她說不出來的激動。
隱隱的有點後悔。
要是早知道那個護士會給她塞這麼一個沒什麼意義的東西,在最開始,時淺覺得她就不應該接,何苦憑白壞了心情。
這一路上,爲了這麼個東西,她還提心吊膽的。
要知道,整個人思想包袱過重,對孩子,對她自己,都是沒有什麼好處的。
星星點點的睏意找上來。
換了套居家服,時淺爬上牀,懶懶的閉上眼睛。
她原以爲,這應該是會比較愜意的一覺。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新聞的影響,又或者是紙條的影響。
很混亂的做起了夢,在夢中,時淺看到曾經臉上還有着稚嫩的自己躺在醫院冰涼的病牀上。
好幾名醫生戴着口罩圍着她,頭頂白色冷清的光打下來,他們似乎在說什麼,商量着什麼。
時淺很慌,她驚恐的瞪大眼睛,試圖聽清楚他們到底都在交流些什麼,她想要起身,想要離開。
然而,察覺到她的意圖,很快有兩名護士走上來用力的將她按住。
夢境到這一刻便結束了。
猛地睜開眼睛,不知不覺中驚出了一身冷汗。
很真實。
夢裏看到的一切,這會再去回想,時淺都還是覺得夢裏看到的那些場景好像真的有發生過。
只是……低頭查看着自己的狀況,用手扯了扯衣服。
時淺自認很瞭解自己的身體,在她身上,從未有任何動過刀子的跡象。
要是生病了,要去醫院裏手術的那一種,她不可能這樣的。
即便醫療技術再怎麼發展,刀傷,總歸都是有跡可循。
糾結了好一會,閉了閉眼睛,時淺甩了下頭,試圖將心口堵着的那抹鬱結清除。
睡覺前被她丟在牀頭的電話響起來。
舔了下脣,伸手把電話拿起來。
講真,很不想面對承認的,時淺在這一刻,她有在想,到底是不是慕子琛給她來電了。
這是她第一次做產檢,又查出了懷上雙胞胎這樣的喜事。
即便傭人有跟他講,醫院那邊也會跟他說,可她還是認爲,他們之間是有必要在這件事上進行溝通的。
慕子琛要是打電話來,她剛剛好,也可以將她新的想法拿出來與他溝通。
“不是麼?”
看見屏幕上跳動閃爍的依舊是陌生電話號,擰了下眉,時淺的表情泛起一抹失望。
轉念一想,也許有可能是她的爸爸,時淺很快再度來了精神。
沒有遲疑的滑下綠色的接聽,將手機放在耳邊,時淺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媽媽。”
清脆的童音,聽得時淺背脊一僵。
“媽媽。”
“……”
重複的叫着媽媽,電話另一端的男童隱隱的開始有些細細索索的聲音傳出來。
他在第二次開口的時候,聲音並不似前面那句那麼平穩。
多了點哭音,多了點啞意。
似乎,說話的孩子很委屈。
時淺握着電話的手指,本能的收緊。
與她自以爲的,她應該有的態度不同。
不知道爲什麼,在聽到這個孩子的聲音時,她有很不一樣的感覺。
她感覺到對她而言,他不像是陌生人。
若是她完全不認識,是她完全不知道,不瞭解的孩子,她的心臟不該有莫名其妙的漣漪。
“你很久沒來看我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
“你爲什麼都不來?知知很想你。”
“……”
沒有主意,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僵在那,時淺只咬着牙沉默。
“媽媽,你是不喜歡我了麼?爲什麼不說話?”
“我……你能告訴我,是誰給的你這個電話號麼?給你這個號碼的人他在不在你身邊?你把電話給他,讓我跟他說幾句話。”
小心的做着試探,因爲沒有相關的記憶,又不想傷到孩子,時淺儘可能用委婉,婉轉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這個孩子不可能沒有任何途徑,完全靠自己找上的她。
一定有推手。
那個推手,必然就是現在網絡上瘋狂在炒她和慕子琛有孩子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