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時淺絕對跑不遠。
“通知下去,讓守在底下的人給我看嚴,看緊了。”
“……”
“所有這個時間出入的,都給我瞧仔細,我絕不允許時淺逃出去,誰把她放走,先給我好好想想,到底能不能承擔的了放她離開的後果。”
聲音冷厲,快速自沙發上站起身,顧溪擡腳向門口走過去。
不過,沒走幾步,驀的停下來。
重新回過身,顧溪再次打量這個慕子琛用來藏匿保護時淺的公寓。
這裏並不算大,但有一份別樣的溫馨。
顧溪不確定,她會有這樣的感覺,到底是不是她心裏的情緒在作祟。
而唯一讓她勉強能夠心情略好一點的是在這裏,她沒有看到任何同慕子琛相關的東西。
沒有慕子琛同時淺的合照。
“大小姐。”
幾個保鏢緊跟在顧溪身後,看到她突然停了。
有些費解的,有保鏢遲疑的向她開口。
“你們方纔在裏面的臥室,有看到照片之類的麼?或者其他同子琛有關係的東西。”
“沒有的。”
面對顧溪的問題,保鏢很快接話。
“大小姐,裏面的衣櫃我們都看過,沒有任何同慕總有關的物品,這裏從生活痕跡上看,應該只有時淺,還有一個照顧她的傭人。”
向顧溪答話的保鏢非常嚴謹,對顧溪交代的十分細緻。
“呵。”
彎了彎脣,訕淡的又笑了一聲。
不再有任何遲疑,顧溪很快重新乘坐電梯,從公寓樓裏走出去。
躲在隔壁公寓樓內的傭人,眼見着外面重新熱鬧起來。
瞧見顧溪出來,她屏住呼吸,在這一刻,緊張的不能自己。
真心有在拼命的祈禱。
傭人非常希望顧溪可以帶着她的人離開,既然找不到,那就回去,真的不要再繼續做什麼地毯式的搜索。
畢竟那樣的話,她同時淺,他們兩個,十分鐘都不用,絕對會被抓出去。
以時淺現在的狀況,她實在很難再往樓上走。
一再的那麼折騰,她都擔心……時淺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承受的了。
到底是月份小的時候,孩子還不穩,身體上太大負荷,那是很容易出事的。7K妏斆
“慕總剛剛在電話裏讓我們再撐一下,他說他就快要到了,可怎麼現在還沒到?”
“……”
“我真的是要瘋了,他那邊怎麼就不再快,再快一點。”
忍不住的開始去抱怨慕子琛,到了這會,有些禮數上的東西,傭人是半點都顧不得了。
現在實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眼見着,顧溪身邊的保鏢開始很有秩序的散開。
心裏咯噔一下。
傭人知道,這最糟糕的狀況,在現實當中,終究沒能躲開的發生了。
“時小姐。”
手指緊緊的攥成了拳頭,臉色變得鐵青鐵青的,傭人看着時淺,臉色的凝重同當下僵滯的氣氛一樣。
“他們可能要找過來了。”
“……”
“這個時候,你有沒有什麼主意?我是真的沒辦法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慕總讓我們等,可現在這種狀況,我們哪裏等的了。”
傭人開始將希望放到時淺身上,問起時淺的意見。
時淺同傭人四目相對。
她沒有主意,也不可能有主意。
眼下這種絕境,呵,除非他們有翅膀,不然,要想脫困,無異於癡人說夢。
“那……”
舔了舔脣,沒有辦法的辦法,傭人擡眼看向公寓樓梯間。
“我們再上樓吧,我知道,你應該沒有力氣了,可是時小姐,現在沒有其他辦法。”
“……”
“我們只能這樣掙扎,不然,那就是你直接走出去,但你我都知道,顧小姐,她絕對不會放過你。”
就今天顧溪擺出來的這種架勢,那便足以打破人所有的幻想。
時淺看了下身後不遠處的樓梯口。
她的腿,這會還是軟的,酸的。
“從樓梯間開始搜,任何可疑的人,全都不可以放過。”
“……”
“我們的目標是時淺,不過,公寓裏照顧時淺的那個傭人,必然現在也同她在一起。”
外面,保鏢相互交談的聲音,傳入時淺和傭人的耳朵。
火燒眉毛。
時淺同傭人兩個人無聲的對了下眼神,咬着牙,硬着頭皮,時淺終究還是轉過身。
即便是垂死掙扎,那也總要掙扎一下。
閉了閉眼睛,完完全全的在強撐。
時淺用手抓着欄杆,一點點往樓上走。
這樣其實真的沒有多大的意義。
顧溪帶來的保鏢都是專業且訓練有素的,除非慕子琛能在她拖延,爭取到的時間裏過來。
不然,她今天的“結局”是註定了,無可更改了的。
而與其將所有的體力全部耗的乾乾淨淨,或許,她還不如提早繳械投降,要來的好一點。
狼狽和更狼狽。
呵,這是她需要考慮的問題,也是她要做的選擇題。
傭人走在時淺身後,努力爲時淺提供着一切幫助。
在時淺喫力到不行,越來越沒有辦法邁出她的腿時,傭人卯着勁的推她的後背,將她整個人往上頂。
也就是從一樓走到二樓,兩個人已經齊齊的汗流浹背,氣喘吁吁。
“砰。”
樓道里,清晰冗沉的腳步聲開始響起來。
追兵到了。
時淺苦苦的笑了下,眼睛深沉的再次看向傭人。
還是蠻可笑的吧。
他們的掙扎,在這會不過剛剛開始,但……徹底結束了。
可能這樣也好,真的,再這樣逃下去,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從方纔開始,她的小腹就一陣陣收緊,有點硬,也有些疼。
這些變化,此前她沒有機會說,但那並不是說,她的身體狀況就是好的。
“時小姐。”
有種悲哀感,一瞬間從頭過到了腳。
傭人看着時淺,張了張嘴,她想說些更多的東西,可卻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作孽啊,因爲一個男人,因爲慕子琛,時淺落到今時今日這種落魄悲涼的境地。
女人何苦爲難女人。
然而,偏偏顧溪那邊,從來不是個好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