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裏拿着的電話響起來。
輕抿了下脣，擡手，慕子琛淡淡的掃了一眼上面的號碼，將電話接起來。
“慕總，您之前讓我聯繫的催眠師已經聯繫好了，時間就定在兩個小時以後。”
“……”
“只是，您確定真的要這麼做了麼？我以爲，催眠有太多的不確定性，而且，我們目前並沒有查到當初爲您做催眠的到底是誰。”
眼下，內憂外患。
這要是有什麼差池，周凌以爲，這絕對是百害而無一利。
慕子琛，他不該這麼急的。
反正，時間都過去了這麼久了。
有些東西，知道與不知道，又能如何？
人最重要的，其實還是過好現在。
“慕總，或許，您可不可以再考慮一下，我覺得，這件事可以再往後拖一拖。”
“沒什麼可考慮的，說了今天就是今天。”
根本沒有半點猶豫。
周凌聽着慕子琛果決的態度，心裏霎時一涼。
“好，我明白了。”
知道再說也不會有什麼用，索性認了命，周凌選擇不再聒噪的多話。
兩個小時之後，走進公寓，慕子琛邁着四平八穩的步子站到催眠師對面。
“慕總。”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站起身，禮數性的同慕子琛打着招呼。
“開始吧。”
一分一秒都不想耽擱，也不想多說任何一句廢話。
直入主題，慕子琛對着催眠師輕擡了擡下頜。
“好。”
男人似乎沒想到慕子琛這麼急，原本他還想要再說點什麼，他也認爲，他該再說些什麼的。
可事實上，他根本沒有那個機會。
催眠很快開始。
慕子琛躺在沙發上，雙手交疊。
不到一個小時，額角流下一滴汗，在催眠師的口令下，慕子琛從沙發上緩慢睜開了眼睛。
算是順利，也不能說完全順利。
因着，慕子琛並沒有完全記起他所遺忘的事情。
“慕總，我現在只能做到這樣，至於之後，我們可以再嘗試幾次。”
“……”
“不過，在這點上，我無法給您更多的保證，事實上，因爲您最開始的催眠不是我做的，所以，在催眠上的某些弊端，以及存在的問題，我之前同您的助理有做過細緻的溝通。”
周凌一直候在邊上。
聽到催眠師這麼講，他向前邁了一步，想要在這會說點什麼。
“我知道，但之後的話，應該不需要了。”
默了幾秒，很快表態，慕子琛暗色的瞳仁深了很多。
沒有記起過去全部的事情，可有些東西，他腦子裏已然有了片段。
他同時淺，他們的確……做了。
所以，其實並不需要記起更多的東西，現在這種程度，對他而言，已經足夠。
還是很難受的。
很多此前沒有的情緒，這會一股腦涌在慕子琛的心口。
遠比之前還要複雜的多。
冷寒着一張臉，對周凌做了個手勢，慕子琛收回視線，很沉默的埋下頭。
周凌接收到慕子琛的示意，即刻將催眠師送出去。
慕子琛到底回憶起了什麼，在這點上，周凌是不太確定的。
但他知道，能讓慕子琛這麼糾結的人，只有時淺。
而慕子琛今天之所以做這樣的事，他爲的也是時淺。
站在邊上，沉默了好一陣。
最後也是有點沒辦法再拖，再等，周凌舔了下脣瓣，小心的開口。
“慕總，顧小姐的事，您還沒有……嗯……還沒有做出新的安置。”
從周凌收到消息，顧溪被慕子琛的人扣了，一直到現在，這都好幾個小時了。
按照此前看守顧溪的保鏢打給他的電話，清醒後的顧溪鬧騰的厲害。
其實想想也是。
顧溪那個性子，她不是個會讓自己喫虧的。
尤其這次，呵，她喫的虧還的確不小。
“慕總？”
慕子琛完全沒有迴應，他像是完全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裏，等了幾秒，硬着頭皮，周凌再度開口。
“什麼？”
果然是沒聽到，周凌聽着慕子琛的反問，更加不自然的撇了下脣瓣。
“顧小姐，顧小姐的事，您看現在要怎麼辦？是不是該放了她？按照我們的人傳過來的消息，她鬧的很厲害。”
“……”
“慕總，或許，您需要親自走一趟，畢竟這要是處理不好，顧小姐，嗯……”
處理不好，顧溪怕是接下來會帶來極大的麻煩。
“關着吧，她若是聽話老實，可以讓她走，既然她不聽話，那就磨一磨她的脾氣，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做收斂。”
完全驚了。
慕子琛這種解決辦法，周凌饒是想破了頭，他都想不到。
關着？
這怎麼可能，這真的行麼？慕子琛，他確定他說的是他經過慎重考慮後的話？
又不能將顧溪關一輩子，那現在這樣愈發的去激化矛盾，這到底有什麼好處？簡直太不理智了。
“慕總，這恐怕不行吧？顧家那邊，慕老爺子那邊，若是顧小姐長期不出現，他們肯定是要起疑的，一定都會尋找顧小姐的下落。”
尤其是慕老爺子。
今天顧溪是同慕老爺子有通上話的，只是後來，因爲保鏢的介入，顧溪沒能將她的話說完。.七
“讓看着她的保鏢全部把嘴巴給我管住了，難道放了她，周凌，你認爲，我跟她就沒有矛盾了麼？”
“……”
“她想要的，我根本給不了，只要我給不了她想要的，我跟她的關係就不可能好，自然的也談不上我能安撫住她，讓她收斂什麼行爲。”
原本，慕子琛也沒怎麼想要把事情做到這一步。
怪只怪，他現在的心情實在糟糕。
而周凌，偏偏選在這個時間點，同他談顧溪的事。
“你還有事麼？沒有的話，現在去忙你自己的事，我想要自己一個人呆一會，我想自己安靜一會。”
周凌張了張口，可最終還是將那些試圖勸阻的話咽回了肚子。
還是算了。
起碼的察言觀色，他還是會的。
慕子琛這會情緒不對，他還是別上趕着要做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