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將身體坐直,說了這麼久的話,直至這一刻,慕子琛纔在顧溪的臉上看到了一點可以被解讀爲懼怕的情緒。
一直以來,顧溪她還真是太過有恃無恐,她的氣焰實在是太高了。
是,她也有在他面前示弱。
可很淺顯,顧溪的示弱,更多的只是她的一種手段。
“你到底什麼意思?”
“……”
“慕子琛,你把話說清楚,你不會真的要把我一直關在這個鬼地方吧?那我看你是瘋了,而且瘋的不清。”
短暫的平復了下情緒。
很快,顧溪再度強硬起來。
就是覺得不可能。
大家都是成年人,誰都不是傻的,誰的心裏都有一杆稱,都有着算盤。
顧溪以爲,慕子琛現在更多的,他就是在用那所謂的關她的話來嚇她。
而且講真的,他若是一直限制她的自由。
顧溪不相信,他能把她關很久。
這邊雖然不是顧家的天下,可要把她找出來,總歸也不會有多難,更何況,慕老爺子必然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內憂外患,慕子琛他扛不住,也抗不久。
“瘋?”
掀了掀薄脣,慕子琛聽着顧溪的話,沒什麼情緒的笑了。
他的食指在沙發上不急不緩的敲了兩下,“我就是瘋,顧溪,那也是你們這些人逼瘋的。”
“不要以爲我在嚇唬你,嗯?或許,我要堂堂正正的娶了時淺,這的確很難,難道幾乎不可能,可若是我執意要藏一個人,要讓一個人不好過,顧溪,那也不會有多困難。”
“……”
“有的時候,不要過於盲目自信,也不要執意的去篤定什麼,不然,等你吃了大虧,那個時候再談後悔,可是來不及了。”
無聲中,顧溪怔怔的同慕子琛對視。
慕子琛現在拋出來的這一席話裏,威脅的意味不少。
顧溪並不認爲她是做了過多的解讀,她更多的,認爲是慕子琛,他在有意的,要她那樣想。
“你動真格的?慕子琛,你難道還想要做什麼傷害我的事麼?”
“……”
“從頭到尾,你是不是忘了,最開始你能出來,你靠的是誰,你是因爲什麼?慕子琛,對時淺,我是沒有什麼恩情可言,但對你,我問心無愧,我從不欠你分毫。”
“……”
“怎麼,現在你要過河拆橋了,我們往昔的情分,你全部都拋到一邊,你什麼都不顧及了,是麼?”
翻過去的事,若是但凡還有什麼其他的選擇,顧溪肯定是不會那麼做的。
因爲她覺得這有點過於低級了。
可現在,在她認爲需要護身符的時候,不論願不願意,她都得將舊事重提。
彼時,坐在她面前的慕子琛讓她感覺很不好,特別的不好。
“往昔的情分。”
男人涼薄的脣瓣動了動,語調清冷的重複着顧溪的話。
顧溪的心臟,在這一瞬狠狠地緊攥。
隔空看着慕子琛的臉,她的身體整個都繃起來。
她這會,很有點像是待宰的羔羊。
是生是死,呵,全部都在等着慕子琛接下來的一句話。
“顧溪,我同你的事,的確是我欠了你人情,我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對你進行償還,但這個,並不是你可以傷害時淺的理由。”
“……”
“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她,現在是,以後也是。”
“呵。”
譏誚的笑了下,聽到慕子琛維護時淺,本能的,顧溪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甚至,明知道她該有所壓制,但偏偏沒有辦法很好的控制住情緒。
“沒有人可以傷害她,只有你可以,是麼?”
“……”
“子琛哥,若論傷害,我對她的那點子刺激,可還遠遠比不得你。”
“……”
“如果你要對今天的事上綱上線,你要對我之前做的那些事追究,想要同我清算的話,我以爲,你還不如先進行一番自我檢討。”
“……”
“一個男人可以對一個女人做的,極致的傷害,可全部,真的全部都是由你帶給她的。”
聲音不由得變得尖銳,調子拔的很高,顧溪被綁在一起的手用力的掙了掙。
她之前的那些個掙扎,同這會比,還是很小打小鬧的。
因着在她意識清醒後的時間內,她沒有傷到她自己。
可這會就不一樣了。
過於賭氣,顧溪在一陣用力之後,只覺得她的雙手手腕全都疼的火辣。
“我犯下的錯,該怎麼彌補,顧溪,這個還不用你來教我。”
“……”
“事實上,今天我過來,其實同你想的差不多,老爺子那邊給我打了電話,要我晚上務必帶你回慕家。”
顧溪聽着慕子琛的話,心臟跳了下,眼睛也跟着亮了不少。
她就知道,呵,慕子琛,他方纔說的那些話,全部都是嚇唬她的。
慕老爺子已經在爲她出面,已經在給慕子琛施壓。
在這種情況下,慕子琛他怎麼可能還敢更多的關着她。
不過,她也是慌了。
做什麼方纔聽到慕子琛說了那麼幾句話,她就被帶了節奏。
隱隱的有點後悔,尤其是手腕上泛着的疼,讓顧溪愈發覺得她真真是吃了很大的虧。
“你在開心?”
“……”7K妏斆
“你以爲我告訴你這個,是要跟你說,我會帶你回去,是麼?”
“難道不是?”
顧溪不躲不閃的同慕子琛四目相對,勾了勾脣瓣,委實是有底氣了,這會,她臉上的恐懼消失的一乾二淨。
男人菲薄的脣瓣略微牽了牽,“是,也不完全是。”
“顧溪,如果你想離開這,我需要你對我做出保證,我要看到你足夠的誠意,不然,今天這個大門,你還當真是出不去了。”
慕子琛脖頸上的喉結滑動,要控制顧溪,這不是一件易事。
從頭到尾,顧溪的態度,慕子琛全程收在眼裏。
很不可控。
甚至,只要讓她看到一點希望,顧溪就會整個變得張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