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無奈的蹙了下,席衍城有點無法理解顧溪現在纏上來的心理。
到底有什麼必要呢?
都鬧到這麼難看,難以收場的地步了。
顧溪這樣一味的往前欺,一味的在慕子琛眼前晃,她究竟能得到什麼。
“衍城。”
“……”
“送我一下,怎麼樣?”
半彎了腰,顧溪臉上掛着刺眼的笑。
“既然這麼巧遇見了,呵,你總不會要我一個人自己回去吧?”
擡手,撩了下垂在身側迎風飄動的長髮。
顧溪這會雖然面上是在同席衍城說話,她的心思,她的眼睛卻是看向車後座,落在慕子琛身上的。
“開車。”
“……”
“直接發動車子。”
相當無情的開口,慕子琛冷聲同席衍城做出要求。
“你確定要這樣?”
席衍城表現的有幾分遲疑,關鍵是,顧溪現下整個人同車子貼的很近。
他多少會有點擔心,強行開車,是不是會讓顧溪受傷。
現階段,席衍城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可從方方面面的信息,他都能瞭解到,顧溪這會在慕家,在慕老爺子面前,她到底有多受寵。
當然,或許用受寵這個詞來形容定義,多少也有些不合適。
慕老爺子那個人,他現下對顧溪的看重,不外乎是因爲,他認爲顧溪是那個合適的人。
這所謂的合適,並非不可替代。
“開車。”
“……”
“死了算我的。”
對席衍城沒有立刻付諸於行動,顯得頗爲煩躁。
慕子琛菲薄的嘴角撇了下,張口,他說出更加無情的話。
席衍城下頜的線條繃起來,掌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緊了緊,他有些歉意的側頭往車窗外又輕撇了一眼,沒再耽擱,直接按照慕子琛的要求,硬生生的發動了車子。
車窗外的顧溪愣了下,似乎,她雖然知道自己現階段不受待見,可仍然沒有想到,她會遇到這樣絕情的對待。
顧溪很憤怒的想要將車門直接拉開,可因爲席衍城上了內鎖,她根本無從打開。
車身發動,身體開始被車子帶的趔趄,坐在駕駛位上,席衍城前額隱隱的泛起一層薄汗。
真把顧溪傷了,這事總歸不好交代。
外面顧溪的狀況,也真真是危險。
“加速,把她甩下去。”
“……”
“非要作死,那是她自己的事。”
慕子琛墨色的瞳仁涼涼的看了一眼車窗外顧溪的狀況,掀了下脣瓣,彼時可謂是一句比一句狠。
席衍城抿脣倒吸了一口氣,把心一橫,按照慕子琛說的那樣,直接豁出去了。
一直瞻前顧後,那也不是個辦法。
關鍵是,他自己心裏面也特別煎熬。
顧溪眼見着事態越發糟糕,機警的鬆了手,不過出於慣性,她被車子帶的連着向前跑了幾步,最後失去平穩,狼狽的趴在地上。
尖銳的疼,即刻讓顧溪變得五官扭曲。
灰色的土,這會就覆蓋在她的傷口上,和着她破掉的皮肉,看起來髒兮兮的,十分的不衛生。
“顧溪摔倒了。”
車內,席衍城透過後視鏡,語氣低沉的嚮慕子琛同步着消息。
“子琛,我們這樣做,會不會有點過分了?”
“……”
“現在你同顧溪僞裝的和諧,不是還要有的麼?她是有很多事情做的極端,可你……恕我直言,你也沒有比她好到哪去。”
顧溪同慕子琛,他們兩個,嚴格意義上講,席衍城確實覺得是半斤八兩。
誰都不比誰高尚。
要非說顧溪有特別錯的點,那隻能說,她過分強求了。
愛情這個東西,最是勉強不了的。
“你心軟了?”
“……”
“若是你心疼,你可以停車過去關心她。”
慕子琛儼然聽不進去席衍城的話,直接開口回懟,席衍城被慕子琛講的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只窩火的堵在嗓子眼裏。
舌尖邪氣的抵了抵腮幫,慕子琛手上擺弄着煙盒,隨即,再度從裏面抽出一支菸。
“別抽了。”
席衍城將慕子琛手上的動作收入眼底,眯了眯眼睛,他拖着冗沉的調子,勸誡的開口。
“你這樣一再的折騰,作踐你自己的身體,你的傷好的會更慢,慕子琛,你是成年人了,各種利弊,不該是我這個當兄弟的一再提醒你。”
輕擡了下眼皮,慕子琛手上的動作有短暫停滯。
席衍城以爲,慕子琛這是將他的話聽進去了,然而,在這樣的意識剛剛在他腦子裏閃過之後,呵,下一秒,打火機的聲音在車廂內,突兀的響起來。
到底還是由着性子,肆意妄爲。
慕子琛將身體靠在車後座上,指間將點燃的香菸遞到脣邊。
簡直是沒救了,席衍城臉上泛起很深的無奈。
“有沒有法子,你能不能想到讓時臨爲時淺做手術的辦法。”
“……”
“我們通過一些關係,讓一些專業的醫生與時臨搭上線,他有沒有可能在手術的事情上,重新去做考慮。”
其實這個問題,慕子琛根本不需要爲他。
席衍城不相信慕子琛自己想不明白,說到底,他這會是關心則亂,有些病急亂投醫了。
所以,再怎麼沒有意義,再怎麼顯得降智的話,爲了時淺,他也全能說得出口。
“子琛,時臨不爲時淺手術,原因從來都不在他是不是認識的醫生不夠多,是不是他能找去爲時淺手術的醫生不夠專業權威。”
“……”
“現在的時淺對時臨而言,就是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他對外封鎖消息,又在時淺耳朵的問題上,一再同別墅裏的傭人保鏢做強調,爲的,只是時淺這個商品不貶值。”
“……”
“一隻耳朵的聽力,嚴格意義上來說,對生活有影響,可影響也沒有達到天與地的差別,若是走路連個汽車鳴笛都聽不到,危及她的性命,時臨不會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