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慕子琛,不能再相見,今天是最後一次見面麼?
時淺不知道她該不該信。
不過,時淺這短短几秒的猶豫落在顧溪眼裏,足以讓顧溪在心理層面上,愈發高傲自得。
顧溪愈發覺得,她踩在了時淺的頭上。
呵,時淺現下是可以讓她由着心思,被她隨意對待的人。
反正,她有慕子琛這個軟肋在手,時淺還能如何?
下賤的標籤,無形中被顧溪更深的貼在時淺的身上。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
“時淺,偷我的男人,你總該付出點代價纔行。”
脣畔聚起陰毒的笑,顧溪揚了揚脖子,抓着時淺頭髮的手開始增加力道。
顧溪在找角度,她在想,到底要用怎樣的手勢去打時淺。
極度的興奮,讓顧溪全然忘記了她臉上的疼,她根本沒有心思去更多的感受。
“顧小姐。”
“……”
“我想,你需要解釋一下,現在的你,到底在做些什麼。”
洗手間門口,尋過來的尹承衍站在那,嘴角咬着一支點燃的香菸。
誰都不傻。
一起離席的兩個女人,他們不可能相處的愉快。
只是,尹承衍倒是沒想到,顧溪會這麼沒有分寸。
動手到現在這種程度,根本就是失控了。
若不是慕子琛急急的往這邊走,往這邊趕,原本他還想要再等一會的。
尹承衍想着,其實可以留給顧溪和時淺一點自行交流的時間。
昨夜裏的那些事,他什麼都沒能從慕子琛的嘴裏撬出來。
慕子琛告知他的,只有要他轉達時淺,告訴時淺,他不會同她分開,他同顧溪之間,不會有什麼。
但更多的內容,細節,慕子琛全程隻字不提。
尹承衍還琢磨着,或許,時淺可以從顧溪那獲取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顧溪。”
“……”
“你是覺得,嫁給我的事不會有任何意外,所以,什麼都不顧及,在公衆場合,也完全肆意而爲麼?”
“……”
“或許,你可以看看,等到你今天的事被捅出去,老爺子那邊,他會怎麼看你,他是不是會找你談心。有些東西,我說過的吧,對他來說,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別人。”
顧溪沒想到她同時淺會被兩個男人這麼直接的堵在洗手間。
並沒有任何心慌,害怕。
真的是讓慕子琛說着了,現在的她,就是篤定,她就是確定,她同慕子琛之間,不會再有意外。
是,慕子琛有一點的確沒有說錯。
對慕老爺子而言,慕家,慕子琛的妻子,可以是她,也可以是其他人。
可昨天晚上的那個醫生,她掌控着她的行蹤。
有關於昨夜裏的那個計劃,顧溪自認,除了她,不會再有哪個女人願意那麼做。
慕老爺子總歸還是想要門當戶對一點的。
但凡有點身份背景的女人,誰會願意用那種特殊的方式去懷上一個孩子。
能這麼豁出一切的,唯有她顧溪。
聲音輕飄且無所謂,顧溪看着慕子琛,沒什麼心肺的發出一聲短促的笑。
尹承衍從頭到尾被無視了個徹底。
當然,他也看出來了,顧溪沒將他放在眼裏。
就事論事,以顧家的整個背景看,尹承衍並不輸什麼,然而,若是算上慕家對顧家往後的加持,在這個層面上,尹承衍確實拿顧溪沒什麼辦法。
被顧溪得罪了,這筆賬,他只能暫且默默的記在心裏。
“顧小姐。”
勾了勾脣,尹承衍擰起眉心,煩躁的又吸了口手上的香菸。
“麻煩你放開我的未婚妻。”
“……”
“淺淺是我的人,通過接觸,我以爲慕總是個明曉道理的人,他還不至於公報私仇,可你現在的行爲,未免過於不妥。”
“……”
“我的未婚妻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讓你這樣對她?你若同她談不來,你們大可以各走各路,都是成年人,沒必要像幼兒園的孩子,上升到動手的層面上吧?”
帶着嘲意,尹承衍也不管顧溪和時淺所在的到底是不是女洗手間,他直接邁開長腿目標明確的走進去。
“幼兒做事不需要承擔責任,身爲成人,我們可要爲自己的一舉一動負責。”
“……”
“顧小姐,鬆手,請你自重。”
最後一句話,尹承衍在言語間,情緒已經很大。
又或者說,他有點忍無可忍了。
有一說一,他彼時真正想脫口的其實本來並不是這句話。
他是想說,他沒有打女人的習慣,顧溪不要逼他,讓他對她直接動手,是僅存的理智,讓他將這種極其不合適的話吞嚥回了肚子。7K妏斆
“就是這,就是這裏,有人動手打架,打的很厲害。”
洗手間外,一道陌生女人的聲音,再度自長廊走道上響起。
緊跟着,伴隨着冗沉的腳步聲,下一秒,一個女人帶着兩個民警出現在洗手間門口。
本就有限的空間,分秒間變得狹小不堪。
報警了。
時淺沒想到,方纔無意間闖入進來,看到她同顧溪動手的女人,居然會在離開之後,直接報警,又引着人找過來。
時淺同顧溪之間的撕扯,動手,直接升了級。
十幾分鍾後,尹承衍出面陪着時淺,同顧溪一起進了警局做着情況說明。
慕子琛沒有跟進去。
從頭到尾,對於這件事,他一言不發,仿若就是個局外人,就是個看客。
“照顧好淺淺,不要讓淺淺喫虧,在這方面,顧家相對路子多一些,尹承衍,我說的是什麼,你應該心裏有數。”
商務車內,慕子琛微抿着薄脣,垂眸手上快速編輯了一條消息,發送到尹承衍手機上。
尹承衍看着慕子琛對他在字裏行間的叮囑,撇了撇脣角,發出訕淡的一聲嗤笑。
這種小事,若是他都解決不了,那尹家,如今根本不會被他做到現在這麼大。
只是,大概之前因爲情感上先行做了代入,下意識的就覺得時淺會喫虧,所以到了這會,尹承衍豁然發現,顧溪就是陣仗大,實際上,她臉上的傷,遠比時淺的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