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目前這種狀況來看,儘管什麼都沒有探知到,但尹承衍以爲,真的有且只有一種可能。
慕子琛,他傷的很重。
只是這種話,在沒有徹底落實前,他不想過分殘忍的講出來。
時淺應該是受不住的。
單單是聽說了慕子琛出事,她整個人都像是沒了魂。
上午九點。
尹承衍帶着時淺的期盼希望,從酒店離開。
醫院,慕子琛病房外。
保鏢的陣仗遠比之前尹承衍帶着時淺過來的時候還要大。
“尹總。”
尹承衍剛剛在慕子琛病房門口站定,迎面,他遇見了從裏面走出來的顧溪。
“來看子琛?”
“……”7K妏斆
“不巧,要讓你失望了,他剛剛睡了,不過你放心,你來看他的事,等他醒過來,我一定會做轉達。”
脣畔聚起形式化的笑,顧溪看着尹承衍,將話說的滴水不漏。
“怎麼了?尹總,你還有什麼事麼?又或者,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倒也沒有什麼事。”
挑了下眉,面對顧溪的打量試探,尹承衍表現自如。
他不是沒有經過事的。
一個顧溪,說真的,還不至於給他造成什麼壓力。
“顧小姐,我多問一句,慕總,他的傷還好吧?”
“……”
“好端端怎麼會突然出現這種事故,肇事司機有沒有找到?這件事,會不會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樣,若有需要,我這邊……”
“這個……”
彎了彎脣,顧溪的表情閃過微妙的變化。
“並沒什麼肇事司機,尹總,子琛他是自己開車撞到了路邊,說起來,還是我的不對,他是疲勞駕駛。”
四目正對。
面對顧溪過於直接的回覆,尹承衍的心底產生幾許不信任。
他實在不信,顧溪能有這樣好說話。
不過原本他也就只是拋出這個問題試試,他並不認爲,顧溪真的會給他有用的消息。
尤其,疲勞駕駛什麼的,這個理由,在尹承衍看來,委實有些讓他無從理解。
慕子琛若是累了,他的出行,大可不必如此親力親爲。
“怎麼了?”
“……”
“尹總,你好像覺得很不可思議。”
“……”
“呵,這次還真是我的錯,昨天晚上,我耍了性子,非要他從會所一個小時內回到家裏,這不,就是因爲這個,他出事了。”
聳了聳肩膀,臉上露出些許的誠懇,顧溪表現出委屈自責的模樣。
“爺爺那邊,已經在過來了,說起來,等他到了,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去做解釋。”
眼眶一瞬就紅上來。
顧溪開始越說越真,她快速的轉變,有點驚到尹承衍。
“解釋什麼?”
“……”
“這件事,錯不在你,他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那也只能證明他的無能。”
渾厚的聲音,驀的,自尹承衍身後響起來。
尹承衍尋聲看過去,保鏢簇擁下,慕老爺子冷沉着一張臉,邁着穩健的步子走在長廊上。
“顧溪,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在路上就已經聽說了。”
“……”
直接略過尹承衍,慕老爺子徑自同顧溪打着招呼。
顧溪自從慕老爺子出現,臉上的委屈就更明顯了。
眼眶紅的厲害,她站在那,嫺靜沉默。
“這位是?”
終是留意到了尹承衍的存在,還不算將他無視了個徹底。
勾了勾脣,慕老爺子的視線第一次落到尹承衍身上。
“我叫尹承衍,慕總的朋友。”
自報家門。
尹承衍明顯看出來,當他說出他的名字時,慕老爺子眼底情緒的變化。
顯然,他知道他。
慕老爺子很深的看了尹承衍兩秒,算是迴應的點了下頭,轉身,沒有任何招呼知會,一把將慕子琛病房的門推開。
透過門縫短暫的開合,尹承衍瞧見白色病牀上無聲無息躺着的男人。
慕子琛的狀態,說不上哪不對,可尹承衍就是覺得……有什麼地方是不對勁的。
似乎太靜了。
也算是間接的推翻了他之前的認知。
在此之前,尹承衍以爲慕子琛受了很重的傷,可看裏面的狀態,慕子琛他就只是沒有意識。
要是傷筋動骨,那肯定會有相應的儀器設備。
又或者,若是打鋼板什麼的,那必然,他也能看的到。
但這些,全部都是沒有的。
“尹總,我跟爺爺進去了。”
慕老爺子進了病房,顧溪的臉上閃過明晃晃的無奈。
她似乎並不贊同慕老爺子的行爲,只是,對於慕老爺子,她沒有干涉的能力。
“今天的話,抱歉,我只能招待不周了。”
顧溪淡淡開口,面色恢復了平靜的看着尹承衍,而後緊抿着脣瓣,繼慕老爺子之後同樣進了病房。
尹承衍面色冷沉的從病房門口離開,一路上,他思來想去,總還是有說不出道不明的異樣感。
拿出電話,將號碼再度打給他醫院的朋友。
尹承衍有心再多打探一點消息。
時淺看到尹承衍回來,眼睛裏的激動根本掩不住。
她很急切地站起身,一秒都沒有辦法等待。
“怎麼樣?問到了麼?尹承衍,子琛怎麼樣?他現在好不好?或者,我可不可以過去看他?”
“……”
“他都跟你說什麼了?他有沒有要安排我過去看他?”
時淺一開口所說的話,直接暴露了她的全部心思。
當然,尹承衍知道,時淺本也不是可以藏得住心事的人。
只是她的問題,他沒辦法解答。
眉心擰成川字。
面對時淺的激動的模樣,尹承衍心底有着濃濃的負疚感。
截止到目前爲止。
他依舊沒有獲知太多有用的信息,他方纔從顧溪那裏聽到的原因,他不認爲那適合拿出來講給時淺聽。
“尹承衍,你怎麼不說話啊?”
時淺臉上的表情漸漸沉下去,她方纔因爲激動變紅的臉,再度重新褪去了所有的血色。
“……”
“你說話啊?是不是他傷的很嚴重?真的很嚴重麼?那……那有什麼好的治療方案麼?”
慌張的舔着脣瓣,時淺的手指下意識的糾纏在一起。
“對了,他需不需要輸血?我的血,我的血可以輸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