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還是處理一下吧。”

    派出所內,辦案人員爲時淺拿了棉籤,碘伏。

    時淺坐在椅子上,微擡了下頭,伸手,在短暫的猶豫後,將藥品接過去。.七

    “你自己可以吧?”

    “……”

    “若是需要,我也可以幫忙。”

    “我自己行的。”

    點了下頭,時淺慢慢將碘伏的瓶蓋擰開。

    “說一下情況,你同陸川到底怎麼回事?”

    自時淺身邊離開,辦案人員坐回到桌案後面。

    時淺微舔了下脣瓣,拿着棉籤的手頓了頓。

    在幾秒的猶豫後,原原本本的做出陳述。

    只是,她談及的問題,最終走向到底如何,她預設不了。

    “你是說,陸川想要侵犯你,你這麼做,完全是爲了自我保護,對麼?”

    辦案人員手上拿着的筆在桌案上敲了敲,對時淺的陳述進行提煉確認。

    “是。”

    “那你用的匕首,怎麼回事?爲什麼要提前準備?”

    “顧溪約我過來的,我以爲,她不會有什麼好心。”

    吸了吸鼻子,時淺清楚,現在她面對的問題很危險。

    “我同她,我們兩個屬於是對立的狀態。”

    “……”

    “我們都喜歡慕子琛。”

    咬了下脣瓣,時淺說話的語調夾雜着明顯的不自在。

    “如果你懷疑,猜忌她,時淺,那你完全可以選擇拒絕她的提議。”

    “……”

    “不論什麼原因,你要知道,動刀子,這不是件小事。”

    “……”

    “而且,你實際動刀子的人,現在並不是顧溪,你傷的人是陸川。”

    “陸川是顧溪叫過去的,顧溪爲的就是讓陸川欺辱我。”

    “……”

    “我是正當防衛,在當時那種狀況,我沒有能力抵抗,我不用這樣的方式,我根本沒辦法保住我的清白。”

    辦案人員聽着時淺的話,嘴角無聲中下彎。

    時淺不清楚,辦案人員這種表現,對她到底是贊同還是不贊同。

    又或者說對她的話,到底有沒有相信。

    “時淺,陸川他的手有問題。”

    “……”

    “是,我承認,可是即便這樣,我也沒有他的力氣大,他執意要做什麼,我依舊沒有反抗的餘地。”

    “……”

    “我沒辦法去賭一個未知,我賭不起。”

    時淺放在腿上的雙手攥成了拳頭,連着做了幾個深呼吸。

    因爲緊張,她的臉色,越來越變得難看。

    尹承衍和律師是一起到的。

    時淺不知道的是,在她被問話,在她接受調查的時候,陸川那邊的情況發生了變化。

    事情在朝着愈發糟糕的狀態發展。

    陸川兩次進入搶救室。

    在之前並不危及性命的狀態下,他居然突然就生命垂危了。

    若不是尹承衍找人調查,確認過。

    尹承衍幾乎要以爲,這一切是陸家有意爲時淺挖的坑,設的局。

    怎麼就會那麼巧?

    一個刀傷,時淺居然還真的扎到了陸川的要害上。

    原則上,一個女人,還是一個處於慌張狀態下的女人,她手上使出來的力氣能有多大?

    時淺看到尹承衍出現在警局,眼底閃過幾許意外。

    她以爲,尹承衍不會來。

    畢竟,他之前沒有選擇跟着她。

    而且從他的一些做法上,時淺也沒感覺到……他有要來的意思。

    “這麼驚訝做什麼?”

    “……”

    “臉上的傷處理了?”

    尹承衍伸手,有心想要去觸一下時淺的臉。

    不過,對於他親暱的舉動,時淺抗拒的明顯。

    往後退了下,她即刻選擇同尹承衍拉開一段安全距離。

    “呵,好,你不願意,我就不碰你。”

    “……”

    “沒被爲難吧?我先爲你辦理保釋,將你從這帶出去。”

    “……”

    “我以爲你不會過來,尹承衍,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的事,你不用這樣管的。”

    時淺自知,她現下這種說法,真的有點白眼狼到欠揍了。

    可還是選擇說出來。

    不說,那大抵也就不是她了。

    “我不管,你等着誰來幫你?”

    “……”

    “時淺,你真的想要在一直在這麼?”

    “……”

    “還是你認爲,你那個唯利是圖的爸,他會過來保你出去?”

    陸川的事,差一點,尹承衍便要在吐槽中脫口而出。

    到了嘴邊的話,被他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不能說。

    雖然瞞不了多久,可能瞞一時是一時,能拖一時是一時。

    尹承衍不想再多爲時淺增加心裏負擔。

    緩和了下心底的氣,有意識到自己相對來說,有些過於情緒化。

    講出來的話過於生硬。

    及時做出調整,尹承衍說話的口吻軟下來。

    “我之前沒有跟你一起,只是因爲我要盯一下醫院那邊的情況。”

    “……”

    “不在那邊,我會不安心,顧家,慕家,還有陸家,現下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

    “這些人聚到一起,怕是隻會合起夥來商量着怎麼至你於死地。”

    長出了一口氣,尹承衍看向時淺的眼神裏多了幾許掩不住的擔憂。

    現在的情況,坦白說,可能不做什麼手腳,那都已經是對時淺非常不利的。

    委實諷刺。

    時淺,她真的不值得這麼多人去算計,針對。

    尹承衍從始至終都是一樣的態度,都是一樣的看法,在他的觀念當中,時淺的禍是慕子琛惹來的,時淺的難是慕子琛帶來的。

    然而,現下慕子琛那邊,一個所謂的意外,一個所謂的遺忘,他就完全事不關己,將他自己乾乾淨淨的摘出去了。

    “尹總。”

    律師臉色難看的走到尹承衍身邊,在同尹承衍說話的時候,語調壓的很低。

    “時小姐的事比較麻煩,現在是處理好了,不過,陸家那邊,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眼下處理好就行。”

    舌尖在齒尖內側用力的抵了下,尹承衍再度看向時淺。

    “走吧。”

    “……”

    “先跟我離開,今天晚上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

    “不該想的事,別想。”

    對着時淺擡了擡下頜,尹承衍是有心牽起時淺的手,但……這樣的想法,只稍微動了下,隨後便被他單方面打消。

    時淺不會願意,他的示好,他的主動,時淺通通不會接受。

    回去的路上,尹承衍在一段時間的閉目養神後,忽而開口。

    “時淺,或許,你可以當我是傻的,你可以將我定義爲你的一個追求者,我願意對你好,你只要接受就行。“

    “……”

    “哪怕是純粹的利用,我允許你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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