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認，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存在的事。
然而，西裝上沾染的味道，讓她又沒辦法放下懷疑。
就事論事，慕子琛真的再怎麼大度，再怎麼大方，他也沒可能對一個方纔同他動過手的男人有什麼熱心，有什麼好心。
再者說，這也不符合慕子琛的性格。
時淺並不認爲被人抹掉記憶，被人改變記憶，會讓一個人一反常態，變成另外一個自己。
“時淺。”
尹承衍忽然開口的話，將時淺拉回到現實。
回過神。
注意力，眼神重新放在尹承衍身上，時淺努努嘴，立刻將手上拿着的西裝外套朝尹承衍更多遞了遞。
“你把衣服換了吧。”
“……”
“雖然只有一個外套，不過，也還是可以起到遮擋的作用。”
“……”
“至於你身上的襯衫，若是實在不舒服，你不若脫下來，可能這樣的穿着怪是怪了點，但等下回去別墅，你肯定要換掉的。”
只是做個過度，並沒有什麼不行的。
時淺以爲，可以怎麼舒適怎麼穿。
尹承衍的視線在時淺手上的外套短暫停留。
伸手，妥協的將西裝接下去。
不再做任何猶豫，尹承衍將西裝快速穿到身上。
尹承衍的狼狽變得有稍許的緩和。
不過在尹承衍實際伸手接衣服的時候，時淺有一瞬的遲疑。
她有點不想鬆手，她心底的猜測，讓她理智上，想要讓尹承衍穿上西裝，心理上，又有點想要一個人就這樣拿着，佔着。
好在這種想法，時淺控制住了。
不然，她的行徑，時淺自認，實在太過不可理喻。
“走吧。”
有些熟稔親暱的，尹承衍對時淺伸出手。
佯裝沒看到。
刻意的在躲，在避。
時淺先於尹承衍，直接轉身走在尹承衍前面。
應該說，還有些命定一般的巧合。
就在時淺伸手去推餐廳門的時候，透過擦得透亮的玻璃，她影影綽綽看到了不遠處站着的慕子琛。
他似乎是在看着她。
至少，在時淺當前的角度，在時淺的認知裏，她是這樣認爲，這樣判斷的。
慕子琛……
手上推門的動作停滯，飛快的轉頭，時淺向鏡子裏顯示的方向看過去。
空無一人。
什麼都沒有，好像一切，全部都是時淺產生的幻覺。
“怎麼了？時淺，你在看什麼？”
尹承衍看得出時淺的不同尋常，他一面向時淺發問，一面順着時淺的視線望過去。
“沒，沒什麼。”
失望的搖了搖頭。
時淺勾了勾脣瓣，轉回身，這次沒有任何遲疑的推開了門。
有點小小的心理陰影。
剛剛出來的時候遇到了攻擊，彼時，時淺很是擔心會情景重現。
尹承衍方纔爲了護着她，他都夠狼狽的了。
時淺實在不希望，同樣的狼狽再來一次。
她會愧疚。
尤其是無法迴應的好和付出，真的，若是積攢的太多太多，那會壓得她透不過氣，她會有緊繃的窒息感。
時淺的否認，並沒有完全打消尹承衍心底存在的懷疑。
時淺不想說，尹承衍便選擇給她尊重。
回到車上，尹承衍伸手，將脖頸上繫着的領帶扯下來。
還是難受，從來沒受過這樣的一份罪。
考慮的，尹承衍在想，到底要不要將襯衫脫下來。
方纔在餐廳，怎麼都是公衆場合，大庭廣之下，他沒有脫衣服的癖好。
這會，相對私人的環境，尹承衍自認，他完全可以更自在一些。
“你是想要現在換衣服麼？”
難得，關注到了尹承衍的個人訴求。
不等尹承衍自己開口，時淺直接替尹承衍說了話。
“換吧。”
“……”
“尹承衍，你不用考慮我。”
“……”
“唔，不過話說在前面，你可以脫衣服，但是你不能脫褲子，尹承衍，脫褲子，這個是絕對不行的。”
有點認真的強調。
時淺自認，她在這會考慮的比較全面。
尹承衍的褲子也溼了。
在這點上，時淺一直都知道。
“時淺，你真的怕我脫褲子？”
男人掌在黑色方向盤上的大手不輕不重的敲了敲，調侃的開口。
尹承衍的臉上，閃現出曖昧邪氣的笑。
他的心情有在再次轉好。
還蠻好哄的，尹承衍在這一刻，對時淺對他的關心，對他的關注感到相當的滿意。
他認爲，這屬於時淺的一種進步。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尹承衍，你現在可不可以正經一點。”
將臉扭向一邊，實在怕，實在擔心尹承衍不按常理出牌。
時淺恨不得把頭都抵在車窗上。
“知道了，放心吧，如果不是你提要求，我不會主動露給你看。”
“……”
“你其實可以看看我的腹肌。”
“……”
“時淺，我對自己的身材還是很有自信的，要看麼？也許你看了會很喜歡，你會給我加分。”
嘴角努起來。
不想回答，時淺選擇冷處理。
知道時淺是不想回應了，尹承衍心情愉悅的笑了下。
很曖昧的脫換衣服的聲音，即刻在車廂內響起來。
還是會彆扭。
時淺聽着身側尹承衍的響動，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自然，不自在。
呼吸有點沉，有點亂。
嚥着口水，時淺的腮幫掩飾性的一股一股的。
餐廳內，席衍城坐在慕子琛對面，眼睛看着慕子琛手指間不斷擺弄的打火機。
“不得不說，尹承衍的確很有一套，若不是親耳聽見，我根本沒辦法相信，呵，就是現在，我還是覺得非常的沒有真實感。”
“……”
“替身什麼的，他居然都願意做，嘖嘖，以他那種攻勢，我估摸着，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招架得住，說白了，愛上他，實際真的也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等了一會，都沒有等到慕子琛的隻言片語，擡手，摸了摸鼻子。
不確定慕子琛究竟到底有沒有在聽，尹承衍拿過餐桌上放着的煙盒，手指輕車熟路的從裏面抽出一支菸。
“啪。”
打火機按動，席衍城將點燃的香菸遞到脣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