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冷靜一點。”

    很用力的控制住時淺的人,慕子琛嘗試安撫時淺躁動的情緒。

    “淺淺,我們的事,我等下會給你說。”

    時淺是不太聽得進去的。

    這種話在她而言,不存在意義。

    不過,還分得清輕重。

    時淺知道,現在這裏,還有着別人。

    “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

    “子琛,你儘快安排人送我回去。”

    堅定着態度,勾了勾脣,時淺掙扎的動作停下來。

    儘可能挺直自己的背脊,同慕子琛拉開距離。

    不想依賴,不想有親暱。

    過多的身體接觸,對時淺來說,都是激發她貪戀,都是讓她喪失理智的毒藥。

    “今天的事,謝了。”

    自時淺身邊走過,慕子琛站在霍震庭身邊,嗓音清冷。

    “說謝沒有必要,只是,慕子琛,你需要記着,你欠了我一次。”

    霍震庭聲音散淡,簡單的同慕子琛撂下這麼一句話,轉身,西裝褲下筆直的長腿向不遠處停着的車子走過去。

    “對了。”

    驀的,想到了點事情。

    背對着慕子琛,霍震庭在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回頭。

    “需要告訴你一聲,我的人在行事的時候,對時小姐略微有點粗魯,這事,算是我的失誤。”

    粗魯?

    慕子琛的注意力,一瞬再度回到時淺身上,對時淺做着仔仔細細的打量。

    “我沒事。”

    時淺知道,慕子琛可能是被方纔說話的男人誤導了,他可能將事情想的複雜,嚴重了。

    主動解釋的開口,她抿着的脣瓣一開一合。

    兩輛車子,很快自荒涼的野外開走。

    也是到了這會,時淺忽然發現,這裏,似乎就只剩下她同慕子琛。

    不,不是似乎。

    事實,根本就是如此,沒有其他人。

    現下這裏,只有他們兩個,外加上一輛車。

    這種狀況帶給時淺的信號危險又特別。

    慕子琛……他不會是想要帶她離開吧?他不會,心裏面打着這樣瘋狂又自私的決定吧?

    她是不會同意的,她絕不同意。

    “子琛。”

    齒尖用力的咬了咬,時淺看着身前的男人,再開口的時候,嗓音緊繃低啞。

    “對不起。”

    “……”

    “淺淺,我沒有失去過記憶,我的記憶,也從來沒有被任何人改變過。”

    “……”

    “抱歉,這段時間讓你傷心了,我明明知道你會難過,可我從未試圖對你傳遞過任何消息。”

    男人的話講的時淺的腦袋一下就空白了。

    詫異呆怔的眨巴了幾下眼睛,時淺不太確定,她所聽到的。

    沒有失去過記憶麼?

    不可能吧,他怎麼會沒有失去過記憶,那這段時間,慕子琛他到底是在做什麼?

    呼吸都停了幾秒。

    時淺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措的攥在一起,她的身體也失去平衡的晃動了下。

    太震驚了。

    沒辦法理解,不知道該怎麼理解。

    時淺甚至不得不懷疑,慕子琛這話的真實性。

    他是不是在哄騙她?

    可他這樣哄騙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淺淺。”

    “……”

    “我希望你能原諒我,原諒我,好麼?我不是不想要向你傳遞消息,只是,有些事情,如果你是瞭解的,你的狀態就會被人看出問題。”

    “……”

    “爲了我們兩個人的未來,爲了我們的以後,我不想要冒險。”

    還是沒辦法理解。

    時淺好想聽懂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聽懂。

    “你……那你在醫院的時候……你……”

    時淺的問題,讓男人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下去。

    陸川對時淺做的事。

    慕子琛忍無可忍,那會沒有從病牀上衝下去直接同陸川動手,耗盡了他所有的忍耐,所有的自制力。

    差一點,真的只差一點,慕子琛就會“破功”,他所有的計劃,全部毀於一旦。

    “那個時候,在我醒過來的那一刻,我就什麼都知道。”

    “……”

    “我對你的不認識,對你的冷淡,不在意,全部都是我裝的。”

    “……”

    “淺淺,我只是想要將計就計,我知道,顧溪,老爺子,他們私底下一直都在打着算計我的主意,既然如此,我索性就給他們一個機會,然後,順水推舟。”

    很深的倒吸了一口氣,慕子琛的手搭在時淺的肩膀上。

    之前他太被動了。

    這是慕子琛唯一能想到的,可以改變被動局勢的方式。

    然後,也唯有以退爲進,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

    當然有些東西,慕子琛並不會完全講給時淺,他有所保留。

    譬如有關於那件事。

    直至目前,他依舊不想告知給時淺。

    他希望時淺能夠永遠不知道,又或者,他希望能拖一時是一時。

    時淺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她整個人,處在一種強烈的震驚當中。

    張了張口,她發不出一點聲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同顧溪所謂的結婚,那是假的。”

    “……”

    “形式我的確是有一定的配合,可是,淺淺你該知道的,那不具備任何法律效力,我沒有同她登記,我也不可能,沒有辦法跟她登記。”

    “……”

    “我的婚姻狀態,從始至終都是已婚。”

    咬着脣瓣,時淺黑白分明的瞳仁瞪得大大的。

    這算是什麼呢?

    峯迴路轉麼?她死掉的心,正在不受控制的活過來。

    時淺說不清,她對慕子琛有沒有責怪,有沒有埋怨。

    或許有的吧。

    只是,那些情緒同驚喜,同喜悅相比,顯得太過微不足道了。

    她還是愛慕子琛。

    她對慕子琛,從未有過不愛。

    所以,她沒辦法同慕子琛計較太多。

    “淺淺。”

    “……”

    “當初我同你所謂的離婚,那是我騙你的,那只是我給你製造的假象。”

    “……”

    “我沒有真的同你解除婚姻關係,還記得我同你說過的話麼?我講過的,我不會離婚。”

    男人的手掌撫上時淺的臉蛋。

    他帶着薄繭的指腹,彼時,在摩挲時淺肌膚的時候,帶給時淺別樣的觸感。.七

    “你……”

    “對不起,這段時間讓你受的苦,讓你受的委屈,全部都是我的錯,都是我能力不夠。”

    “……”

    “淺淺,原諒我,跟我走,好麼?我現在已經做好了帶你離開的所有準備,今天晚上,我們就離開海城,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

    “淺淺,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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