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琛伸手,帶有幾分安撫,獎勵意味般的摸了摸時淺的頭。
隨即正過身,將他自己的電話裝好卡。
“我給衍城打個電話。”
簡單的同時淺做了下知會,站起身,慕子琛單手抄袋,朝着陽臺的方向走過去。
這是……要揹着她聊天麼?
時淺坐在沙發上沒動,眼睛追着慕子琛的背脊看了幾秒。
並沒有那麼好奇。
如果慕子琛需要,時淺是很樂意留給他一定的私人空間的。
再有,慕子琛也說了,他是要同席衍城聯絡。
時淺自認,他們兩個人聯絡,本就沒什麼可探究的。
“子琛?”
電話接通,不等慕子琛說話,席衍城已經試探性的率先開口。
在將電話接起來之前,席衍城有看電話撥過來的城市顯示。
那個地方,席衍城很清楚,那是慕子琛的落腳點。
“嗯。”
抿了抿脣,將身體趴在陽臺的欄杆上,又過了幾秒,慕子琛選擇反過身,轉而面向時淺所在的位置。
“海城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亂作一團,你別跟我說,這點,你想不到,慕家那邊相對還算好的,關鍵是顧家,顧溪那頭就像瘋了一樣。”
“……”
“就在你打電話過來的前十分鐘,顧溪還在我這鬧呢。”
“……”
“呵,想不想看看視頻?絕對是你想象不到的,顧溪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段時間,她就像是入了魔,做出來的事情,簡直……”
有些詞窮了。
事實上,能夠貼切形容顧溪狀態的詞彙,席衍城確實想不出來。
“沒那個必要,她瘋的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倒是你,你見得還是比較少的,你需要打開眼界。”
譏誚的笑了下,慕子琛一口回絕掉席衍城的提議。
“他們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
“……”
“那件事,顧溪沒再做了吧?”
比較含糊的,忽然刻意壓低了調子。
分明以現下,慕子琛同時淺之間的距離,時淺沒可能聽到他的話,然而,慕子琛還是很刻意的放低了說話的語調。
“這兩天是沒有什麼動靜,沒有發現她出入醫院,但是,前幾天,她可半點都沒消停,可能……呵,她是沒想到你會直接帶着時淺私奔,不告而別了吧。”
“……”
“不過,這種事情,真的很難講,顧溪今天的樣子,瘋的厲害,我不認爲她會放手。”
有些東西,可以說是想到就會覺得頭疼。
伸手撫了撫額,面對慕子琛的詢問,席衍城緊跟着又拉扯了下脖頸上的領帶。
他覺得,空氣似乎忽然就不怎麼流通了,讓他心口,胸腔,都悶得厲害。
“有些東西,可以說開弓沒有回頭箭,子琛,我認爲,顧溪大概會繼續做下去。”
“……”
“她多半是要沿着錯誤的路,一直走到黑。”
顧溪的選擇出了問題。
這是在席衍城,在慕子琛的角度才存在的。
作爲當事人,席衍城很確定,顧溪必然沒有這樣認爲。
畢竟,若是她覺得這種方式,這種事不對,那從最開始,她就不會選擇。
有些東西,他們是沒有辦法介入的。
過多的介入,慕子琛也不會有。
因着有些事情,做的多了,那會打草驚蛇,那會影響到他的計劃。
在慕子琛的處事原則裏,他最先考慮的,他會在意的,唯有時淺。
其餘的人,全都不重要。
“你……”
席衍城倒吸了一口氣,總歸相識一場。
想到顧溪可能面對的殘酷未來,席衍城多少有些於心不忍。
顧溪的事上,慕子琛做的是怎樣的安排,應對,席衍城不是很清楚。
慕子琛是自己派人做的,根本沒有經過他的手。
只是,再怎麼不知道,他也多多少少,可以腦補出個幾分。
顧溪肯定是不可能如願的。
她打的算盤,百分之百會出錯。
“你替她擔心?”
“……”
“衍城,你對顧溪,應該徹底沒有心思了吧?若是你有的話,現下,倒也是個機會,或許,我可以想想法子,把你們兩個湊到一起。”
玩味的打趣,慕子琛菲薄的脣瓣微末的掀了掀。
“別,我現在對她沒有那方面想法,一點都沒有。”
“……”
“我就是覺得想不到,之前我們三個的關係,並不是這樣的,顧溪,你,我,我們還是可以坐在一起,能夠平靜對話,談心的朋友。”
過去的事提起來,剩下的,已經只有唏噓。
事實上,那會所謂的和諧,說到底,也就是表面上的。
顧溪那會是礙於面子,她自己放不下她的身段。
若是從一開始,她沒有這樣,那樣的顧忌,怕是打從最開始,他們幾個人就是很焦灼的情況。
所謂的好,從來都是假象。
信的,怕是就席衍城一個人。
“過去的事,想得再多也沒用。”
“……”
“時間若是能夠倒流,或許,當初我們就不該同顧家扯上關係。”
“……”
“對了,尹承衍對淺淺的幫助很多,再晚些時候,你找個時間,託人拿一份合同給他,我願意將我名下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他,另外,他還有什麼要求,在合理的條件下,他都可以提。”
公司股份的事,牽扯的,不止是慕子琛一個人。
在仔細權衡後,這是慕子琛確定,他可以給出來的最多份額。.七
“你要給尹承衍股份?”
“……”
“子琛,我們公司的股份,你給他這麼多,這不合適吧?給他幾個好的項目,給他幾個合作機會,這就足夠了。”
“……”
“再怎麼表示感謝,沒有你這麼做的,你這樣,你小心以後引狼入室,你這不是感激情敵,你這是在培養你的情敵,壯大你的情敵。”
眉心擰成了重重的川字,明顯的不願意。
席衍城即刻嚮慕子琛提出他的反對意見。
“子琛,你再考慮一下,可以麼?”
“沒什麼可考慮的,這個份額,不會撼動你我什麼,而且,唯有這樣,我才能將他同淺淺徹底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