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條降臨了,居然把白眉王的信條從體內都給打了出來。”

    當衆人都齊齊色變倒退的時候,只有幾道身影依舊停留在原地,不動如山,其中一名一位身穿紫紅色袈裟,頭戴雞冠僧帽的中年僧人,面容慈悲的開口道,有讚歎之意。

    “這信條內有二十三道先賢,白眉王的底蘊果然雄厚。”旁邊,另一名僧人附和道。

    他們兩人的容貌很相像,正是先前的喇嘛兄弟。

    信條,這是一種鑽漏洞的術法,是古老大家族用的神祕之法,可以無視不可知之地的壓制,但是能使用的次數不多,只能由重要人物執掌,爲了斬殺大詭異而準備的東西,是鎮族的底蘊。

    這種東西威能很可怕,而且煉製的手法很殘忍。

    需要以強大的歷代先祖,在臨死彌留之際,施展術法,將其強大的靈魂拘束進咒印當中,永世不得超生。

    有人視信條爲歸宿,是庇護自己家族後代最好的方式,覺得這是榮耀,就這樣,秉持着這樣的信念,一代又一代先祖,不惜將自己封印進信條當中。

    這是真正的視死如歸。

    “他竟然被打出了這種至寶,有意思。”

    “這種東西用一次少一次,能把他逼到這一步,也足以自豪了。”人羣中,西裝男一副看戲的模樣。

    眼睛緩緩睜開,被衆光影籠罩的白眉王凝視着朗仁,眼中殺機畢現。

    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顱,感受到了一股劇痛,血液緩緩順着他的額頭從鼻尖淌落,讓他看起來有些狼狽和兇狠。

    “很好。”

    一字一句的聲音傳盪開來。

    “沒想到在擡九山內,我會被逼出信條,那麼今日,將是你的死期。”

    他很憤怒,身爲團長,竟被逼到了這個地步,簡直是奇恥大辱,同樣,也更加堅定了殺掉了朗仁的決心,奪得血脈水刀。

    僅僅靠着一把刀,便將他逼到了這個地步,足以證明這把刀的逆天和重要性。

    “死期?你也配?”朗仁主動上前一步,手持血脈水刀,目光冷冽。

    霎時間,他的氣息暴漲,進入了沸騰狀態,瞳孔變成了豎瞳。

    一條條銀色的命紋浮現,周身繚繞着黑火,這一刻的他進入了戰鬥狀態。

    在這一刻,他的氣息攝人,白髮浮動,身負四翅,頭頂神環,就像是一尊真正的謫仙降世,超凡脫俗。

    黑色的神環懸浮着,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們不清楚那是何物,覺得十分神異。

    “不知死活!”

    白眉王雙眉倒豎,冷哼一聲,旋即手中掐訣,就要徹底激活信條。

    忽然間,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像是清風拂柳般。

    “信條內的先賢,靈魂都是媲美半神級的存在,用來對付大詭異並不不妥,但用來欺負我人族後輩,恐怕不妥吧。”人羣中,一名美少年走了出來,他手持帶血的象牙,微微一笑。

    “太一,你要阻我?”白眉王停止了捏決,皺了皺眉,眼中滿是忌憚之色。

    這位太一乃是一級基地的頂級存在,是序列之子,雖然不像他一樣,已經成勢,境界沒有他高,但是這可是序列之子,一點都容不得小覷。

    以序列之子的身份,必定也攜帶了信條護體,這是他最忌憚的地方所在。

    如果太一插手,事情就棘手了,他恐怕也不敢繼續對朗仁出手了,畢竟,太一的身份太過高貴,這個面子他不得不給。

    “太一?”朗仁轉過目光,看向這個突然插手的美少年,似乎,是來幫他的。

    “貪婪會矇蔽雙眼,那把刀陰氣太重,擁有很強的詛咒,正像你先前說的那樣,那把刀,你把握不住。”太一搖了搖頭。

    隨後,他神祕一笑,道:“若不信,你握住便知…這位朋友,你可否給我個面子,將這把刀給他嘗試一下?”

    太一看向朗仁,聲音溫和,有詢問之意。

    聞言,朗仁內心思索着。

    說實話,他並不怕這白眉王,面對信條他也無懼。

    血脈水刀已經與他綁定,就算被別人握住,他也能將其召喚回來。

    將這把刀,給白眉王嘗試,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免得再有人來騷擾他,看的出來,這太一確實很聰明,觀察出了這把刀的端倪。

    不過,白眉王已經與他結仇,他可不準備放過。

    想到這裏,朗仁笑了笑,隨後周身殺機領域爆發,激發出了百鬼,他很配合的將血脈水刀扔了過去。

    看着血脈水刀刺在了自己面前的地面上,白眉王眼睛一亮。

    他心心念唸的寶刀如今就在眼前…

    但,看着空中密密麻麻的百鬼,他露出了凝重之色。

    剛纔就是這些東西,瞬間入侵了他的靈魂,讓他感到一陣後怕,雖然有信條護體,但還是讓他產生了一絲猶豫。

    猶豫歸猶豫,他還是將手緩緩伸向百鬼。

    隨着手伸向前,百鬼開始倒退,像是不敢靠近他周身的巨大光影。

    附近的人羣也是大睜着眼,充滿了好奇。

    太一既然開口了,那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不過眼見爲實,他們也很好奇白眉王握住這把刀後,會怎麼樣。

    隨着手指輕輕觸碰到血脈水刀的刀柄,甚至還沒來得及握住。

    猛的,白眉王渾身劇震,瞳孔收縮,如遭雷擊。

    一股龐大的陰冷氣息涌入身體當中,耳中似乎響起了鬼哭狼嚎,眼前浮現屍山血海,滔滔的死亡氣息讓他的身體瞬間凍結。

    瞬間,白眉王暴退,而後半跪在地,渾身如篩子般顫抖,眼中露出駭然之色。

    剛剛,信條護住了他的身體,但不代表着他的靈魂可以承受這血脈水刀的反噬。

    “好恐怖。”他露出心有餘悸的神色,單手捂住了頭顱,靈魂像是撕裂一般的痛楚。

    他沒想到,僅僅只是碰到了血脈水刀,便產生了一種被百鬼撕咬的可怕痛覺。

    而那個青年,他又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的握住這把刀的?

    白眉王不可置信的看着朗仁。

    見狀,太一微微一笑。

    “那把刀這麼恐怖嗎,以白眉王的靈魂都承受不住,連碰都碰不得?”遠處的人羣響起了騷亂,目露驚疑之色。

    也有人露出了苦澀,連白眉王這種級別都承受不住,更別提他們了,就算撿漏搶到了,擅自握住恐怕也會當場暴斃。

    “憑什麼他握的住,我就握不住?不,肯定跟我在擡九山內,靈魂受到壓制有關。”白眉王不信邪,忍着劇痛,緩緩站起身,再次朝血脈水刀握去。

    他感覺有些顏面掃地,很意外自己比不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青年,將其歸咎於擡九山的壓制。

    不過他說的沒錯,這擡九山的規則之力很強,不僅能夠壓制實力,連靈魂也能夠壓制。

    只不過他唯一猜錯的地方在於…他根本沒意識到這是一把“真實”的刀。

    一把真實的刀,充滿了妖邪的刀,想要以靈魂幻化的肉身將其拿起,除非他的靈魂已經強大到能堪比肉身,真實顯化的地步,不然根本沒有資格。

    這是真實與虛幻的本質差別,就像歷代的靈魂在強大,逆天,在這不可知之地,也根本破不開通道門一樣。

    別說血脈水刀,就連大筒木,恐怕他都拿不動。

    除非他能像朗仁一樣,被紅霧特別邀請,以真實肉身進來的方式,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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