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孟堯的身份大大方方地來，還是第一次。
孟堯雖然神祕，但是一些光年的合作伙伴卻對他熟悉的很，所以於又晴也沒有顧忌，門也沒敲，大喇喇地進了陳總的辦公室。
“陳總，好久不見，瞧着好像憔悴了不少？喲，這不是秦氏集團的秦總嗎？真有緣，咱們又見面了。”
於又晴進來後，絲毫沒有把自己當外人，拖着老闆椅到辦公室正中央，隨意地往上一趟，抱起胳膊，翹着二郎腿，悠哉地像是來看戲的。
陳總：“……”
秦傅承一行人：“……”
“孟總。”秦傅承沉下臉來。
和於又晴一樣，他也是把光年集團當成唯一的對手，本來想着搶先一步和陳總談判，搶佔先機總能省不少事。
哪知道這孟堯是這麼個不按規矩出牌的，別人正談着事呢，直接就闖進來了。
看幾人現在的架勢，不知道還以爲這是他孟堯的辦公室呢。
“孟總，您來的可真快啊。”
老陳總僵在那裏，視線在於又晴和秦傅承身上逡巡，生怕說錯了話，把兩位大佬都給得罪了。
京都各家企業的情況都是擺在明面上的，面對這次機會蠢蠢欲動的人不少，但能一口氣喫下《夜色1》和《夜色2》的並不多。
光年和秦氏是老陳總押寶的兩家，通知前臺讓兩家來的人直接來辦公室，打的就是讓兩家撞上，互相競價讓他得利的主意。
但這主意不能叫這兩人發現了，不然……
“秦總財大氣粗，要是來得晚了，可是連口湯都不會剩給我。”於又晴揚了揚眉，看向秦傅承笑道：“是吧？秦總？”
秦傅承將眸光從她身上緩緩移開，道：“孟總想必也是爲了《夜色》版權而來，那就開門見山，直接競價吧。”
這麼幹脆？
於又晴狐疑地擰起眉，以她和秦傅承打過的交道來看，秦傅承做生意也從來不會這麼的光明磊落、行事幹脆，不從對手身上敲下來一塊骨頭，他還是秦傅承嗎？
“秦總也太性急了些。雖說陳總是因爲急需錢才被迫出售《夜色》，但這款遊戲畢竟是陳總的心血，是他一點一滴養大的。縱然被賣，應該也是想着以後能更好的發展。”於又晴說道。
陳總臉上果然出現了微動的表情。
當年對《夜色》的開發他也是參與其中的，他是親眼看着遊戲一點點發展完善，玩家越來越多，對他來說，這就是他第二個孩子。
秦傅承根本不上她的套：“秦氏同樣是做遊戲起家，如果按照孟總這麼說，秦氏會是《夜色》更好的歸宿。”
“秦氏有自己的主打遊戲，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秦氏固然專業，但恐怕也難以做到二者兼顧。”
“不同的開發運營團隊負責不同的工作，我不覺得孟總所說是秦氏的劣勢。相反，光年集團雖然在信息技術領域有自己的造詣，但之前開發的幾款遊戲似乎都運營不善？”
“光年於兩年前介入遊戲開發，第一款RPG遊戲如今每天固定在線人數120萬，最高同時在線人數300萬，我覺得對於一個上線纔不到兩年的遊戲來說，已經是非常好的成績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語氣都十分冷靜。
攻與反攻之間連停頓的間隙都沒有，直把其他人都看呆了。
於又晴也暗暗氣惱，秦傅承太難纏了，但真的跟秦氏集團直接對拼現金，她心裏沒底。
陳總因爲要救兒子，所以這次交易不接受任何資產抵押或分期付款，就要一次性到位。
錢，於又晴有的是。
但不到三天的時間要讓她抽出大筆現金，確實難辦了，否則她也不會在這跟秦傅承耍嘴皮子。
“兩位，我能說句話嗎？”陳總擦了擦額頭的汗，試探着問道。
兩道銳利的目光齊齊投向他。
陳總吞了吞唾沫，說道：“我能感覺到秦總和孟總對《夜色》這款遊戲的尊重和喜愛，剛纔二位的爭論裏全是對遊戲的維護，我很感動。”
假模假樣地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他接着說道：“所以，我有一個大膽的提議。”
“陳總說說看。”於又晴道。
秦傅承也微微頷首。
陳總得了允許，立刻道：“我需要錢，大筆的現金。但即使對孟總和秦總來說，三天時間內抽出大筆現金想來也不容易。不如這樣，二位合作一下，各退一步。”
“合作？陳總希望我們怎麼合作？”秦傅承沉聲道。
陳總訕訕一笑。
“二位都不放心將遊戲交給對方，不如就不收購了，直接投資如何？兩家公司各出一半，算作投資款，後續的開發運營、宣傳依然是訊科來做，收益按照每年分紅的方式給二位……”
“陳總這是，被你家不孝子氣昏了頭吧？”於又晴都被他的說辭逗笑了：“大家都很忙的，陳總開玩笑之前，也多掂量掂量。”
投資？
瘋了吧？
有那麼多錢她明明能直接把《夜色》全版權打包，現在變成投資？
也不知道這姓陳的怎麼有膽子說這個提議的。
“我就只是一個小小的提議。”陳總訕笑一聲道。
於又晴翻了個白眼，隨即看向秦傅承道：“秦總覺得呢？”
秦傅承：“我覺得可以嘗試。”
“秦總果然……嗯？你說什麼？”於又晴回過神來，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秦傅承眼含笑意，對她對視：“我說，陳總的提議還不錯，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一旁的羅欽說話都在哆嗦：“秦、秦總？”
老闆您怎麼了？！
老闆您清醒一點！
於又晴還保持着驚訝的表情，四目相對，她才終於意識到秦傅承不是在開玩笑。
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裏有愉悅，卻獨獨沒有玩笑。
不止是於又晴，就連提出這種荒唐說法的陳總自己，都被震驚了個外焦裏嫩。
秦傅承繼續往外丟着炸彈。
“我一直想和孟總正式合作一番，這是個不錯的機會，所以很想嘗試一番。不知孟總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