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又晴抿着脣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各種情緒交織。
“凌霄”不是毀了,是丟了。
丟在了五年前的那艘船上。
當年,她原本是想利用凌霄,威脅陷害父親的人吐露真相,卻在成功將近時被人下了藥。
不但丟了清白,丟了凌霄,甚至因爲這場意外而出生的孩子,最後也沒了……
這五年來,她一直在暗中追查那一晚的事,卻始終沒有任何收穫。
而這個男人,身中凌霄劇毒,還能存活多年,他的身上一定有那晚的線索!
於又晴閉了閉眼睛,按下了激盪的心緒:“是凌霄,不會有錯。”
連越十分驚訝,他很清楚老大瞞了他一些事,但老大不說,他便不問。
於又晴又道:“剛纔動手的時候你應該也注意到了,這人身手和反應都是頂級高手級別的,如果沒猜錯,他是因爲凌霄毒發,纔沒辦法徹底甩開那羣人。”
連越有點發懵:“老大,你的意思是,在遇到我們之前,這個人就已經毒發了?他頂着毒發,剛纔還跟那羣人打了一架?”
這怎麼可能?!
正常人凌霄毒發作,能忍住渾身的劇痛不發出聲音,他都敬對方是條漢子了。
這男人剛纔那樣子,哪裏像是毒發作的樣子?
“所以我纔要帶他一起走。”於又晴道,“通知天縱,讓他把尾巴處理乾淨了。”
五年了,對方終於有尾巴暴露,她絕對不會放過。
另一邊,在秦傅承帶着圓圓到達之前,於又晴回到醫院,又變成了那個傻里傻氣的小傻子。
“晴寶!”
圓圓一進病房就張開了手臂,像只小蝴蝶一般奔向了於又晴的懷抱。
“圓圓寶貝!”於又晴擁住圓圓軟乎乎的小身子,蹭了蹭道:“晴寶好想你呀。”
“我也想晴寶,我昨天晚上還夢到晴寶了呢!”圓圓眨巴着眼睛道。
“我也夢到圓圓啦,我夢到我和圓圓一起喫好喫的蛋糕,可是圓圓壞壞,跟晴寶搶,哼!”於又晴擺出一副生氣的表情。
“晴寶才壞壞!晴寶把我夢成了一個大壞蛋,不喜歡晴寶了。”圓圓也佯裝生氣道。
“我不壞,圓圓才壞!”
“晴寶壞!”
圓圓氣呼呼地轉向了秦傅承:“爹地,你說我和晴寶哪個壞?”
秦傅承無奈:“圓圓和晴寶都不壞,都是好孩子。”
“爹地,你這是在敷衍!”圓圓更生氣了,拉着於又晴道:“爹地纔是大壞蛋!”
“對,傅承壞!”於又晴跟着附和。
秦傅承:“……”
嘆了一口氣,秦傅承決定不跟小奶娃和小傻子計較,走過去看着於又晴問道:“今天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身上還疼嗎?”
“不疼了,就是有一點點頭暈。”於又晴道。
秦傅承皺起眉:“怎麼會頭暈呢?”
下一秒,大手就伸了過來,貼在了於又晴有些微涼的額頭上。
於又晴坐在病牀上,仰着腦袋看着他。
那一股癢意像是通了電一樣,從手側傳到了心尖。
秦傅承只覺得心頭一燙,喉頭微動,不動聲色地將手移了回來:“嗯,溫度挺正常的。”
圓圓立刻叫道:“爹地,你這樣測體溫是不準的!”
“嗯?”秦傅承不解地看向自家女兒。
“應該這樣!”
圓圓一把揪住於又晴的衣領,逼着她不得不低下頭。
接着,圓圓將自己的小腦袋伸了過來,額頭抵着額頭。
這還沒完,小奶娃又抱着於又晴的腦袋,親了她一口,然後才滿意道:“這樣才能測準嘛。爹地,你會了嗎?”
秦傅承:“……”
圓圓歪着小腦袋,狡黠道:“爹地你要不再試試?我覺得晴寶還有點發熱耶,但我還是個寶寶,很有可能弄錯了哦。”
於又晴:“!!!”
圓圓這個小叛徒!
秦傅承看了一眼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輕輕蹙眉:“別鬧。徐彥,過來測一下體溫。”
看了一整場鬧劇的徐彥連忙應了一聲,帶着體溫槍過來,很快便說道:“秦總,體溫很正常。”
秦傅承滿意地點點頭。
圓圓氣不打一處來,跺着腳道:“爹地不但是大壞蛋,還是大笨蛋!”
於又晴咬咬牙,心裏還能不清楚圓圓打得是什麼主意?
這小傢伙,到底跟誰纔是一夥的!
“圓圓,聽話。”秦傅承敷衍地捏了捏她的臉,轉頭看向徐彥問道:“這兩天怎麼樣?”
徐彥立刻正色道:“還是和之前一樣,一切正常。”
秦傅承皺眉:“那她怎麼會頭暈?”
當然是想借口再在醫院多待幾天,好揹着你天天在外鬼混啊!
徐彥內心嘶吼着,面上卻正色道:“天天躺着,睡的多了,難免會有些頭暈。”
睡多了?
秦傅承沒有過這樣體驗,但是覺得醫生說的話總也不會錯。
他點點頭,沉吟片刻後突然問道:“我記得,徐醫生之前在國外是研究神經學方面的?”
“是的,沒想到秦總還記得。”徐彥笑道。
“我請回來的人,我自然要多些瞭解。”秦傅承接着道:“又晴是小時候發燒,沒有得到及時治療才變成這樣的,並非先天。從徐醫生的專業來看,還有沒有可能治好?”
於又晴愣住了,所有人都把她當成了傻子,有同情,有嘲笑,卻從來沒有人想過她的腦子還有沒有治好的可能。
可秦傅承卻將這件事放在了心裏。
徐彥也愣住了,主要是“能”或“不能”……於小姐之前沒跟他通過氣啊。
他也不知道行不行。
“怎麼了?很難嗎?”秦傅承見徐彥一臉爲難的表情,問道。
徐彥猶豫了片刻,才道:“秦總,不瞞你說,我現在很難給您一個答覆。於小姐的情況,還需要做一個全套的檢查,才能確定。”
“那總歸是有一點希望,儘快安排檢查吧。”秦傅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