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冉冉把頭轉向窗外：“先過去看看再說吧。”
地址距離慕冉冉的別墅其實不算遠，二十分鐘之後車子便停在了定位的地方。
王躍的家在一排農民房內，六樓，沒有電梯。
兩個人爬上六樓，樓梯正對着的門大開着，裏面傳來男人的聲音。
“老婆，等這件事辦成了，我們就有錢了，到時候我們也買個房子，不要蝸居在這個小地方了，讓我們的女兒也能上好學校，住好房子！”
“你就別在這兒吹了，外面的門都沒關，你小點聲吧。”
“沒關門怕什麼，從四樓到六樓就我們這一家了，誰還能爬上來聽我們說話嗎？就是這個該死的房東，就不能把房租降一降，讓我們搬到下面去。”
“六樓和四樓的房租差了兩百塊，能給孩子買兩件新衣服了，還是在這兒吧。”
“跟着我你受苦了，你等着，那女的答應事成之後給我二十萬，等有了二十萬，再加上最近我們之前攢的錢，應該就夠付個首付的了。”
“你到底給人家做了什麼事？人家憑什麼給你二十萬啊？”
“我……”
王躍開口，卻又頓住，不一會兒，慕冉冉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她猜測，應該是王躍過來關門了。
所以在王躍的手碰到門之前，慕冉冉便敲了敲他的門。
而王躍剛好走到門口，看到慕冉冉的一瞬間，王躍整個人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慕冉冉看着他的反應，基本上就明白了。
她和顧榮森不請自入，走進屋子裏。
王躍的家不大，但看起來還算乾淨。
“慕總，您怎麼來了？”
慕冉冉看了看他：“你認識我？”
王躍一怔，然後點了點頭：“您是甲方爸爸，我怎麼可能不認識您。”
話音落下，裏面的屋子裏走出來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老公，是誰來了？”
王躍回頭，走過去伸手扶住女人，笑着介紹：“慕總，這位是我老婆，老婆，這位是我們的甲方負責人，慕總。”
女人對着慕冉冉笑笑，又對着顧榮森點點頭：“那你們聊，我去給你們泡點茶。”
慕冉冉擺擺手：“不用麻煩了，我今天過來主要是有些事想要問下王躍。”
說着目光轉向王躍：“我們出去說吧，讓你老婆好好休息。”
王躍對着慕冉冉笑笑：“好的慕總。”
說完把女人送進屋裏，跟着慕冉冉和顧榮森下了樓。
幾個人站在巷子裏，王躍一臉討好的看着兩個人，從口袋裏拿出一盒煙，抽出一隻，雙手遞給顧榮森：“您吸菸嗎？”
顧榮森卻冷眼看着，沒回應他。
慕冉冉卻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手帕，遞給他。
王躍笑笑：“慕總，您這是幹什麼？”
“把你額頭上的汗擦擦，今天才十八度，應該不至於出這麼多汗纔是。”
顧榮森卻冷冷開口：“說說吧，哪個女人在你做了哪些事之後答應給你二十萬？”
王躍驚慌擡頭：“什麼二十萬？什麼女人？您二位聽錯了吧？沒有沒有，哪能有什麼二十萬呢，您一定是聽錯了，聽錯了。”
王躍說着，額頭上的汗珠卻應聲滑落。
慕冉冉看着他笑笑：“你老婆，應該快生了吧？”
“嗯，八個月了，還有一個多月，就生了。”
“哦，一個多月，那以後用錢的地方還真的是很多呢。”
“是啊，要不然我也不能這麼拼命的幹活，爲的不就是之後能給老婆和孩子一個好的生活嘛。”
“你給自己老婆孩子好的生活，是用別人的命來換嗎？”
慕冉冉收斂起笑容，語氣十分嚴肅，聽的王躍整個人忍不住抖了一下。
“慕總，您這是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啊。”
“聽不懂嗎？那我說的再直白一點，李曉輝在從高架上掉下來的前一天晚上，九點三十二分二十八秒的時候，他的儲蓄卡里轉進了一筆錢，整整五十萬。”
“那就算是一百萬，跟我也沒關係不是？我要是有五十萬，我還用住在這裏嗎？”
“我說是你了嗎？你在急什麼？”
“我……”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背後是誰，但是我現在手裏已經掌握了你給李曉輝匯錢的證據，你可以不承認，但我保證，下一次來找你的就不是我，而是警察，如果你覺得沒關係，那我不介意讓你的老婆看到你被警察帶走的場景。”
慕冉冉說着轉身要走，卻聽到身後“噗通”一聲。
二人回頭，就看見王躍跪在地上，身子顫抖個不停。
“慕總，慕總我說，我什麼都說，您能不能放過我？我老婆馬上就要生了，她身邊不能沒有我。”
或許是見慕冉冉不說話，他便自顧自的說起來。
“和我聯繫的是一個女人，但我不知道那個女人叫什麼，不知道她長什麼樣，我只知道她姓秦，我每次跟她聯繫的時候都叫她秦小姐。”
慕冉冉目光一冷：“秦小姐？”
“是的，秦小姐，她說讓我幫他辦事，給了我五十萬，說讓我打到一個賬戶上去，我發誓，我保證，我當時真的不知道那個是李曉輝的賬戶，是已經匯完錢了之後，第二天，她說不管工地裏發生什麼事都要給她打電話報備，結果第二天，李曉輝就死了，我也是後知後覺才猜測，那個五十萬就是打給了李曉輝的。”
“繼續說！”
“我說，我說，然後她又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去李曉輝的村子裏去找他的大姨冒充李曉輝的母親，去工地鬧事，但是警察來了之後，她就跑了，然後……”
“說重點！！！”
“是是是，重點，重點就是，就是，我也不知道您想知道的重點是什麼啊？是什麼啊？”
顧榮森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給那個秦小姐打電話，現在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