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你什麼條件？”
“老闆……”
顧榮森看着他：“沒關係，我們隨便聊聊。”
王冕的眸子閃了閃，緩緩開口：“現有工資的五倍，Y國L市的別墅一套，限量款跑車一臺。”
顧榮森忽而笑笑：“她還真捨得在你身上下血本。”
顧榮森臉上雖有笑意，卻笑不達眼底，王冕看着他的表情不免有一絲緊張：“老闆，可是我已經拒絕她了！”
“你知道外面的人在議論什麼嗎？”
王冕搖頭：“不清楚。”
“打開熱搜看看。”
王冕拿出手機，打開微博，結果根本不需要特意去打開熱搜，微博界面裏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他和秦羽墨見面和顧氏集團被舉報偷稅漏稅即將待查的消息。
王冕不禁皺起眉頭翻着內容，手指從一點點劃到逐漸加快，搞得他整個人都忍不住暴躁起來。
他和秦羽墨見面的那張照片上，被人故意標註了時間，拍攝於晚上十一點十分，而稅務局發表的那封匿名舉報文件的時間是十一點三十分整。
昨天他和秦羽墨見面聊天的時間大概是十幾分鍾，也就是說，在那期間有人拍了照片，然後便有人舉報了顧氏集團。
商圈裏沒有人不知道他王冕是顧榮森的私人助理。
所以，見面和舉報的時間就很能引人聯想。
甚至還有人藉此機會放出了之前#京城顧氏集團即將破產#那條微博的截圖。
一時間，顧氏集團的命運在網絡上被人大肆揣測！
【顧氏顧總不是挺厲害的一個人，輝煌了這麼多年，要完蛋了？】
【真的假的，出了這麼大的事，記者發佈會不開一下？聲明不發一個？】
【不是吧，顧榮森竟然能做出偷稅漏稅的事？這麼噁心？】
【…………】
王冕默默的放下手機，擡起頭看着顧榮森：“老闆……”
可他的話還沒說出完，顧榮森卻打斷他：“我相信你。”
一瞬間，王冕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顧榮森起身，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外面的事我去處理，你去忙吧。”
王冕起身，朝着顧榮森深鞠一躬：“是！”
結果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卻被人從外面打開，幾個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你好，請問哪位是顧榮森？”
顧榮森往前一步：“我是。”
“我們是稅務部門的，有人匿名舉報你偷稅漏稅，現在我們要對你的公司進行調查，請你配合。”
顧榮森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以，隨意。”
可能是沒想到顧榮森會這麼配合，來調查的人竟然忍不住面面相覷了一下。
然後纔對着顧榮森點點頭：“好的。”
顧榮森坐在椅子上，對着王冕揮揮手：“你去忙吧。”
“好。”
王冕走出去，辦公室裏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顧榮森雙手支着頭，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睛。
在昨天之前，顧榮森還覺得秦羽墨只是單純的任性，可是現在看來，她是想把他逼死。
他顧榮森最不怕被查的，就是賬本。
即便是股票受到影響，逼不得已的時候，他手裏，也還有最後一張牌沒動。
他緩了緩狀態，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看着遠處的天空。
今天的天空很藍，沒什麼雲彩，很美。
他想把天空拍下來發給慕冉冉看，卻聽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他拿起手機，看也沒看，便接了起來。
“哪位？”
“阿森……”
“秦、羽、墨。”
顧榮森一字一頓的叫着她的名字，語氣冷冷的，可電話那邊的人卻笑了。
“怎麼了？是不是想我了？”
“我看你是瘋了。”
“是啊！我是瘋了！是被你逼瘋的！我爲你做了那麼多，你爲什麼就是不愛我！”
電話那邊的人突然咆哮，惹得顧榮森太陽穴凸起。
“秦羽墨，我警告你適可而止，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不放過？呵呵……你想幹什麼？你能幹什麼？顧榮森，之前那個秦家大小姐秦羽墨已經死了，她在三個月前就已經死在監獄裏了，你知道嗎？”
“那你知道楊曼因爲你，已經瘋了嗎？”
聽到楊曼的名字，電話那邊的人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從楊曼知道秦羽墨進了監獄之後，她整個人的狀態就十分不好，開車撞慕冉冉未遂之後，因故意傷人未遂也被抓了起來。
卻在一個月後被鑑定精神類疾病，通俗點說，就是瘋了。
之後就一直在精神病院裏療養。
而試圖動手轉移資產的秦冕也是因爲楊曼的原因，才暫時擱置了計劃。
下一秒，秦羽墨卻冷笑一聲：“呵呵……顧榮森，其實只要你愛我，有很多事情都是可以馬上就變好的，你的公司，我的……”
“夠了！事到如今，你還在癡心妄想着什麼？秦羽墨，我死都不會愛你！”
顧榮森說完之後，完全不給秦羽墨反應的機會，直接就掛斷了電話，順便把她的電話號碼移進了黑名單。
而與此同時，電話那邊的秦羽墨，卻整個人愣住，手裏的手機滑落掉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她卻都渾然不知。
“我死都不會愛你！”
“我死都不會愛你！”
“不會愛你！”
“不愛你！”
一瞬間，秦羽墨只覺得自己滿腦子都是顧榮森的聲音，都是顧榮森說不愛她的聲音。
她瞪大着眼睛，抱着自己的頭，臉上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緩緩蹲在地上。
她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裏好像有無數個聲音在說話。
可仔細聽聽，又好像只有一個聲音。
一個屬於顧榮森的聲音。
一個屬於顧榮森說“我死都不會愛你”的聲音。
秦羽墨捂着自己的耳朵，眼淚大顆大顆的從她的眼眶裏滑落出來：“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
她尖叫着起身，踉踉蹌蹌的朝着前面撲過去，卻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