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猛地轉頭,雲梔目光盈盈似水好似真情流露,十分關心自己的模樣。

    方纔被屍體嚇到的那一瞬恐懼又浮現上來,錢氏側身躲過她的手,笑容有些勉強。

    “昨夜沒有睡好所以精神不太好,多謝小梔關心。”

    “無妨,錢姨娘日夜操勞府中事務要多注意身體纔是。”

    雲梔輕柔的拂了拂她肩上的水漬,無辜天真問道:

    “我方纔聽聞這是府裏的張嬤嬤?天寒地凍的,張嬤嬤怎會失足落井?”

    “失足?雲梔!這明明就是你乾的!張嬤嬤是你院子裏的人,你教訓她之後丟入井裏,害人的明明是你!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雲霓裳語速極快但聲音清晰,刻意放大的音量足以讓在場的人聽清。

    錢氏皺了皺眉,但也沒有出聲。

    雲梔淡定從容勾起脣看向雲霓裳,“口說無憑,妹妹有何證據?”

    “張嬤嬤是你院子裏的人,她的屍體上全都是駭人的鞭傷,你還敢說不是你?”

    “又不是在我院子裏出的事,怎麼就不是你教訓了她而後丟到井裏想要毀屍滅跡?”

    “一個下人而已,死了就死了,一條賤命值得我這般做?”

    “霓裳!”

    這話未免太令人寒心,在場的下人都木着臉低了腦袋。

    錢氏出聲呵斥,扯着她往身後站,掃了一眼衆人深吸口氣。

    “張嬤嬤失足落井現在才被發現,確實是我管家的紕漏,好好埋葬了撫卹她的家人,府中不許再議論此事。”

    “是。”低低的聲音籠罩着上空,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不只是因爲張嬤嬤不明不白的死,還是因爲雲霓裳的話。

    不過是賤命一條,說不定下一個死的就輪到他們了。

    錢氏明白掌控人心的道理,可眼下實在心力交瘁,擺擺手隨意他們去了。

    擡手無力的揉了揉眉心,側目見雲霓裳板着臉還想要發作,狠了心呵斥:

    “霓裳,你太讓我失望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你連自己的嘴都管不好嗎?”

    說完就走了,雲霓裳滿臉不可置信的停留在原地。

    這是母親第一次對她這般說話,還是因爲雲梔?

    一瞬間各種情緒涌上心頭,連對着自家堂哥也沒有好臉色看。

    錢文浩今日纔來雲府就撞見這樣的事,那屍體他看了都覺得十分駭人,恐懼之下話不免多了些。

    “堂妹,那婦人真是失足死的?”

    不光彩的事再如何也不能讓外人知曉,剛被錢氏訓斥過的雲霓裳板着臉點點頭。

    錢文浩又看了眼雲梔,即使被寒風吹動髮梢也遮不住姣好的容貌,更被提她周身超凡脫俗的淡然氣質。

    “堂妹,那便是雲府的大小姐?”

    雲霓裳聽這含着癡迷的聲音一陣惡寒,順着他的眼神瞪了雲梔一眼。

    雲梔似乎有所察覺,沉靜的目光轉過來,帶着一絲嘲弄。

    蠢貨。

    雲霓裳看見雲梔薄脣輕啓,吐出這兩個字。

    咬了咬牙接上錢文浩的話,“不過是個退過婚沒人要的破爛貨罷了,還算什麼大小姐。”

    找過來的雲淮聽見這話一頓,怔怔的看向雲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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