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怕了十幾年的東西一夜之間忽然不怕了,除非真的是……”

    錢氏和雲霓裳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到驚疑。

    雲淮坐在一旁聽着她們對雲梔越發離譜的猜測,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

    “若是真的如此,母親和阿姐要如何?”

    “自然是斬草除根,雲家嫡女這位置可不是什麼孤魂野鬼都能做的。”

    她說得輕飄飄的,雲淮卻不禁打了個寒顫,捏了捏終是噤聲。

    錢氏上前握住雲霓裳的手,“霓裳,這事你先不要聲張,母親自會處理,小心打草驚蛇。”

    “好。”雲霓裳重重點頭,又面露難色靠近她低聲問道:“母親,我能否換個丫鬟。”

    “不行。”

    對她一向溫言溫語的錢氏厲聲反駁,見她垮着臉又說道:

    “就是太縱着你才養成你不分場合控制不了情緒的性子,在家裏就罷了,在外邊可事關你的名聲。我看寒霜這丫鬟挺好,據說是跟宮裏出來的嬤嬤學過規矩的。”

    寒霜人如其名,整天板着張死人臉,從來不會多少一句話去討好主子,只會在她言行有失的時候纔會冷聲提醒。

    “是,女兒曉得了。”雲霓裳不情不願點了點頭。

    錢氏欣慰憐愛的撫了撫她的頭,“母親嚴厲都是爲了你好,方纔讓小廚房做了糕點,快去嚐嚐喜不喜歡。”

    雲淮在身後聽她們的對話卻是覺得豔羨,錢氏從未這般同他說過話,總是和顏悅色、百依百順的。

    他想要什麼便給什麼,即使是他在外花天酒地或是捅了天大的簍子,她都會笑着給他處理好。

    他的那羣朋友常常羨慕他有花不完的銀子,可卻不知他在聽他們吐槽回家又被拿着棍棒追着跑時也是豔羨的。

    這心思說出來屬實奇怪,但他總覺得像她們這般纔是正常的,毫無隔閡的,親密的。

    雲淮略顯煩躁的撥弄額前的碎髮,低頭不再看她們。

    次日一早。

    水香掀開簾進來,神神祕祕湊到正皺着眉喝藥的雲梔身邊低聲道:“小姐,那店小二鬆口了。”

    雲姝然一臉茫然,雲梔補充了聲:“就是我們上次在茶樓遇着的那個。”

    “可先前不是回話拒絕了,說是擔心不能好好照顧母親?”

    “哎,讀書人嘛。”

    雲梔笑眯眯的像個偷腥成功的小狐狸,“能不爲五斗米折腰的都是有五斗米的。至於他嘛,我不過略施手段罷了。”

    姜文瀚確實是拒絕過一次,她當時並不意外,只讓人繼續照顧他的母親。

    噓寒問暖,送藥問診,爲着母親他也無法拒絕。

    在他動搖的時候再提這事,魚兒很快就上鉤了。

    雲姝然也不多問,提醒道:“那鋪子還在錢姨娘手裏。”

    “去問她要就是了。”雲梔合上手裏的醫書。

    走出院子沒幾步就瞧見步伐匆匆的雲經緯,“阿兄!”

    雲經緯頓了下同她笑着揮了揮手又繼續往外走,竟是停下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雲梔看着他匆忙的背影輕蹙眉,“阿兄這幾日都在忙什麼?”

    “聽聞北城已連下好幾日大雪,好多百姓受到影響無家可歸,居無定所,大公子許是忙着賑災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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