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上有一點淡淡的白雲,大地從冬寒裏甦醒復活,春日的陽光輕輕地照在不遠處高聳的樓宇上。

    樓宇下人頭攢動互相推搡着往前擠,同時驚呼道喜或是哀嚎嘆氣的聲音層出不窮,是否榜上有名的結果都寫在臉上。

    雲梔拉着雲姝然的手憑藉着個子小的優勢擠到最前面,屏氣凝神目光從最後開始往上找。

    越看不到名字越緊張,一顆心跳動得好似下一秒就要飛出喉嚨。

    視線最後落到第一行,看清上面的字,殿試一甲,姜文瀚。

    “啊!”雲姝然已激動的跳起來拍着手。

    雲梔目光在這行字上面凝了許久,雖早就知道結果,但只有親自看到才讓她真正鬆了口氣。

    被雲姝然拉出人羣找到人羣外圍淡定從容的姜文瀚,被這氛圍帶動得臉上洋溢着笑容。

    “恭喜姜先生連中三元,金榜題名!”

    姜文瀚也跟着鬆了口氣,他心裏有底是真,緊張也是真。

    擺了擺手依然十分謙虛,“是我運氣好。”

    “跟我們你還客氣什麼呀,連中三元的人少之又少,明明就是因爲你厲害。”

    旁邊的人聽着他說運氣好的話以爲他只是僥倖入圍,接着聽到是連中三元便忍不住看了她們好幾眼。

    不乏羨慕的眼神,但尖酸刻薄諷刺的也是有的。

    “連中三元的人確實少之又少,但銀子的威力可不小。”

    這話乍一聽還挺押韻,周圍的人臉上笑嘻嘻的,但看向姜文瀚的眼神就意味深長了。

    雲姝然朝那人啐了一口,“自己考不上就開始說考上的人是靠銀子進去的,還滿口仁義禮智信,我看你是連廉恥都不要了!這便是你考不上的原因,懂了嗎?”

    “當今皇上最厭惡的便是徇私舞弊欺上瞞下之人,你這話的意思是皇上是被矇蔽了雙眼看不清到底誰有真才學識?”

    雲梔向來能說到點子上,這帽子壓下來可是欺君砍頭的死罪。

    “你!你!你這——”

    那人支支吾吾你了半天憋紅着臉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被周圍的眼神看着更是無地自容,甩袖憤然離去。

    雲姝然朝雲梔豎起大拇指,“阿姐,還得是你。”

    說完對着周圍人不停帶打量過來的眼神叉着腰一一瞪回去,與姜文瀚初見她時的溫婉可人全然不同。

    可他內心還是升起強烈的自豪和滿足感,小幅度扯了扯雲姝然的袖子,“好了姝然,別爲這些人生氣,不值當。”

    “我就是想爲你打抱不平,你那麼用功才換來的功名,他們隨便一句話就將你的努力打發了,也太過分了!”

    “好好好,他們真過分,那你只能生氣一會,不許生氣太久。”

    “喂喂餵我還在這站着呢,這才幾天沒見,先進去坐下再你儂我儂行不行?”

    雲梔默默翻了個白眼,臉上卻是帶着笑。

    雲姝然一下紅了臉,將自己的衣袖從姜文瀚手裏扯出來,偏過頭不去看他。

    姜文瀚抿了抿脣低頭,耳根和她是如出一轍的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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