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不小心拂過她的臉頰,雲梔茫茫然回過神,眼睛聚焦,面前的臉在黑夜中的輪廓逐漸分明。
許久未見的人,眉間鍍上一層月霜,周身的氣息冰涼如夜露,帶着松木香的幽然,雲梔沒忍住深吸了幾口。
祁寒聲餘光瞥見楓葉的眼神,又把披風蓋到他頭上,朝身後淡聲道:“將人送回去。”
“是。”焦武上前把楓葉一把抱起徑直往下走。
楓葉在披風裏掙扎,“阿姐....”
焦武輕輕拍了拍連哄帶騙:“阿姐和王爺還有事,我們先回家睡覺覺好不好?”
讓人聽了會起雞皮疙瘩的聲音,旁邊的其他侍衛皆是一陣惡寒。
楓葉倒真的安靜下來,乖順的伏在焦武懷裏。
雲梔往兩人的背影看了眼,意識到什麼後退一步拉開與祁寒聲的距離。
抿了抿脣語氣客套疏離,可許是醉意上頭,聲音有些飄,“雲梔多謝王爺出手相救,還勞煩王爺送我下山。”
等了會不見面前的人答話,雲梔輕蹙秀眉擡頭。
這人就靜靜盯着自己,是她熟悉的輪廓與眼神,一如既往的隱約含着讓她甘願沉淪的柔軟。
可她知道,那都是假象。
眼前的迷霧消失,寒意都襲進肌膚裏,雲梔止不住打了個寒顫,下一秒溫暖便襲來。
雲梔看着他搭到自己肩上的外袍,後退一步想要躲開卻被他拉近懷裏,“別生病了。”
低沉的嗓音像石下的溪流,又像冬日裏松柏尖上落下的雪。
許是上頭的酒意作祟,雲梔癟了癟嘴竟莫名委屈得想哭。
一把將他放上來的衣服打落,眼眶酸脹,淚落如珠,擡頭定定看着祁寒聲。
“哦,不對。”
雲梔瞥到身上的紅衣笑意瑩然,“我已經嫁人了,有的是人想要娶我。”
祁寒聲聽着只覺刺耳,她這一身紅也屬實刺眼。
可對上她的淚眼終究是說不出一句話,明明是笑着的,他卻聽出了別的什麼。
像是悵然,又像是遺憾。
心尖突然疼得厲害,祁寒聲皺着眉將她一把扯到懷裏抱緊,力度勒得她生疼。
雲梔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艱難的從他懷裏擡起頭,眸子染了霧氣,繚繚繞繞將他望着。
扯了扯乾燥的嘴角,細微的撕裂疼痛。
“王爺這又是何意?男女有別,還請王爺自重,況且我已對王爺再無情意。”
說喜歡的是她,說不喜歡的也是她。
男女有別,那她先前對他做的那些事又算什麼?
他眼裏的情緒不明,卻像是重錘般一下下毫不留情的打在她心上。
祁寒聲同她拉開些距離,閉眼深吸了口氣。
可到底還是忍不住,忽的捧起她的臉,張口朝她咬下去。
“嗯....”
雲梔脣上一熱霎時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近在咫尺的臉,因爲靠得太近,眉眼都看不清晰。
胸口貼上來的熱意彰顯着他的強勢,反應過來撐起手抵在他胸前想將人推開。
可力氣不敵他半分,他見她掙扎乾脆壓着她的後腦勺壓向自己。
來回拉扯之間,雲梔琉璃般的眸子蘊滿水光。
滿腦子裝着漿糊,酒意上涌渾身發熱,意識開始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