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相信程源人品的人所言。
而另外的言論，則認爲他見崔鋒波不能再給他帶來富貴繁榮，捨棄舊主，去投奔其他城主去了。
傳言鋪天蓋地，後來從城主府傳來隱祕的消息，稱有一個詭異的女人將他帶入房間，就再也沒有從那個房間出來，自此消失無蹤，連一撮灰都沒有看到！
一夜之間，石樓城來了可以化形美人的妖獸一說傳遍大街小巷，再加上崔鋒波許久沒有出現，石樓城出現了前所有爲的恐慌情緒。
無論城主府的俯臣們如何安撫都無濟於事，他們要不見到崔鋒波，要不見到俯首程源。
俯臣們對此無計可施，因爲程源消失之前曾留下話，不允許他們進入崔鋒波的書房院落。
故而對裏邊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就連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他們也不知道。
出於對程源的信任，他們一直遵守着，但是如今石樓城人心惶惶，他們不得不再次考慮前去查看。
幾個重要的俯臣來到書房拱門的時候，書房忽然被推開了。
在俯臣驚喜交加的眼神中，崔鋒波邁步走了出來，他的身後跟着一個妙齡絕美的女子，卻未曾見到程源。
書房打掃了一番，確如城中流傳，程源就怎麼突兀地消失了，沒有人知道怎麼回事。
崔鋒波醒來後，對這件事閉口不談，而那個女人緊接着也消失無蹤。
崔鋒波的出現立刻便安撫住城中百姓，見到健康無恙的城主，百姓們歡呼着繼續過自己的生活。
而後崔鋒波卻將自己關在書房數日不出。
待崔鋒波再一次出來後，忽然要大興土木，建立一座神廟，供奉攸無神君。
世人皆知他與攸無神君的那一層關係，故而也不覺得奇怪。
只有城主府幾個俯臣吵翻了天。
他們是知道內情的，儘管城主說他已無礙，他們卻無法放心。
那可是魔種，不是一般的魔氣！
豈是輕易就能說無礙的。
崔鋒波開始大興土木之後，也將他們幾人召集到議事廳。
猶如儒雅書生一般的崔鋒波坐在高座上，看着下方這幾個跟他出生入死的人。
“想來你們有許多疑問，現在可以一一問來。”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
幾名俯臣見狀相視一眼，四品武鬥原野站出來，拱手說道：“城主，程俯首去哪裏了？”
崔鋒波似是料到必有此一問，閉了閉眼睛，說道：“阿源死了。”
衆俯臣一陣譁然。
原野同程源關係極好，聞言險些控制不住情緒，“城主，可是被那女人害死的！”
崔鋒波說道：“不是，阿源是爲了救我而死。”
議事廳出現片刻寂靜。
“那女人是誰？”原野再問。
他總覺得問題還是出在那女人身上，救一人殺一人？
更何況他深知崔鋒波脾性，若是明知道程源會死，他必然不會同意救治自己。
或許他真的被那妖女蠱惑了。
崔鋒波搖搖頭，“她不曾透露過她的身份。”
頓了頓，見俯臣們有些按耐不住，輕輕擡手往下壓了壓，議事廳恢復安靜。
俯臣們一雙雙眼睛看着他，知道他要說到重點了。
“化掉魔種需要‘器皿’，阿源他……”崔鋒波說到這裏像是如鯁在喉，一時說不下去。
平復了片刻纔再次艱難開口，“……他充當了那個‘器皿’。”
程源沒有同任何人說，甚至於他要求雲舒也不要告訴任何人。
崔鋒波知道了定然會自責，可能會因此自責一輩子，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然而出於某種考慮，雲舒還是將實情告訴了崔鋒波。
他理應知道是誰救了他。
議事廳落針可聞，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滿了難言的複雜。
‘器皿’這個說辭他們是知道的，他們也知道一旦充當‘器皿’，將永不超生！
崔鋒波扯出一個難看地笑容，“幸運的是，我們遇到了救醒，魔種化去了，阿源的魂種也保留下來了。”
他垂眸看向地面，低聲說道：“只要持續不斷地溫養，阿源就有轉世投胎的機會！”
所以雲舒告訴他，修建一座地宮，將魂种放在裏邊溫養，若是溫養得當，不出三百年便可重新轉世投胎。
崔鋒波爲了不被人打擾，故而明面上修建神廟，暗地裏修建地宮，如此一來，便無人知曉地宮的情況。
面前這些人都是他器重信任的人，他需要他們的幫助才能完成這個艱鉅的任務。
地宮修建的很快，儘管工程龐大，卻依然在最快的速度內接近完工。
在神廟的工程掩護下，目前無人知曉地宮的存在，招募的工人們都是曾經收到過崔鋒波恩惠的人，全部守口如瓶。
俯臣原野如今已經晉級成三品武鬥，也成爲城主府的俯首，而他卻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女人。
他以爲有生之年都不會再見到，一個人的到來，帶來了那個女人的消息。
眼看着地宮工程接近完工，石樓城外卻起了騷動，大規模妖獸準備襲城。
城主府派出一波又一波的人去查探，也沒有能夠查探到妖獸襲城的原因。
妖獸是有智慧的，石樓城堅固異常，又有無數高手鎮守，它們不會無緣無故襲城。
事實上，十數年的時間內，他們都與這些妖物們‘相安無事’，所以很多人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就在衆人憂心的時候，一個眉目清俊的靈脩飄然而至。
當崔鋒波‘噗通’跪在地上行大禮，衆人才驚覺，來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真炁峯主！
真炁峯主的到來無疑振奮人心，有他坐鎮，再多妖物也不懼！
整個城主府都沸騰起來。
靜室當中，只剩下真炁峯主和崔鋒波二人。
見師父的面容同十多年前一般無二，崔鋒波不僅感慨萬千，他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師父了。
畢竟他只是個記名弟子。
“來晚了一步，險些釀成大禍。”真炁峯主談吐儒雅，眉清目秀，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誰能想到他已經歷無數歲月。
崔鋒波知道他指的是他被下魔種的事情，慚愧地磕頭賠罪。
真炁峯主輕撫衣袖將他扶起，“你若成魔物，就是爲師的罪過，幸得吾師相救，你才倖免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