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團棉花，你給它紮了一個洞，它就不是棉花了嗎？這個洞會影響它的使用嗎？
都不會。
此刻這個洞對於慕光熙來說也是如此。
他只是低頭，看了一眼，擡起頭的時候，用大拇指擦了擦濺到嘴角的血跡，然後又若無其事地笑了。
昏暗的燈光下，那血跡被擦的暈染開，配上慕光熙蒼白到極致的臉，顯得豔麗又血腥。
成天一邊疼得全身瑟瑟發抖，一邊盡力往牆壁縮，根本就不敢看慕光熙。
衚衕天也是一樣的反應。
而那邊林惜眼裏再沒了驚豔，她覺得此刻的慕光熙，就是一個惡魔，瘋子。
她又想起了初見慕光熙時，他說的那段話。
沒忍住的，她用手掩住嘴，無聲地乾嘔了兩下。
見慕光熙根本就沒注意她這邊，她擡起腳，慢慢的，輕輕的，沒有發出絲毫動靜地靠近了門那邊。
差一點兒了，就差一點兒了！
林惜擡手就想握上門把手開門衝出去。
可惜的是，在她快要握上門把上的時候，一隻焦黑的手先她一步握上了。
她下意識地看過去，一張扭曲的臉對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不能讓你走呢，那位會生氣的。”
林惜大腦宕機三秒，下一秒，她開始尖叫。
這近距離看到，這張臉更加噁心恐怖了。
天知道，她剛剛是怎麼從這張臉上看出不好意思來的。
林惜飛快地跑遠，遠離門邊，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從進房間起，兩個人就沒對視過，然而，聽到慕光熙的話，兩個人在此刻對視上了，一對視上，沒一會兒，兩道視線又觸電般地移開。
林惜艱難的吞嚥了一口唾沫，“不，不行的，我們不會這樣做的。”
“那你們兩個就都去死好了。”慕光熙笑吟吟地說出這句話。
林惜又下意識地搖頭，她哭泣着道，“不要，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們不是故意的，你放過我們吧，求求你，求求你了，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我什麼都願意做，只要你不殺我們。”
沒人看清楚慕光熙是怎麼動作的，反正等林惜眨眼一看的時候，慕光熙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從衚衕天身體上拔出來的刀，狠狠地插進了她的肩膀處。
鮮血噴涌，林惜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可慕光熙的眼睛眨都沒眨，甚至連他脣邊的笑紋都沒變過，他伸出蒼白好看的食指抵在冰冷殷紅的脣瓣上，輕輕地噓了一聲。
“安靜一點兒，嗯？”
林惜抖如篩糠。
她伸出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含淚瘋狂點頭。
慕光熙露出滿意的笑，“乖，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他拔出那把鋒利的手術刀，在林惜的臉上拍了拍，“看，他雖然在體型力氣方面遠勝於你，但他受的傷比你重，是不是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