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秦風輕輕點頭，即便蘇錦不來，他也有辦法確認幾個老頭子的身份。
“那這錢……秦大人打算什麼時候走還呢？”
秦風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來。
當時籤的借款合同是一式兩份的，他這裏也有一份留存，蘇家人也都知道。
他攤平了逐字逐句默讀了一遍，指了指上面的一條：“幾位老人家，這日期，分明還有小半個月的時間。還請幾位稍安勿躁，到了借據上的日期，十二萬兩銀子，秦風保證，一分不少歸還給蘇家。如何？”
“秦大人也說了，只有半個月不到的時間了，這點時間可有可無。”
“若是大人有能力償還，此時便該能還了。若是沒有能力償還，即便再多給半個月，也是無濟於事。”.七
“我看……秦大人現如今能拿出多少銀兩來，不如先還上一部分再說吧。”
蘇家老頭咄咄相逼。
秦風起身搖頭：“不，既然有字據在，那咱們就該按照字據說話。蘇大小姐，您說，是也不是？”
蘇錦本來就想幫着秦風拖延點時間的，所以秦風這麼一問，她便立刻開口。
“秦大人說的不錯，我蘇家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在登州的名聲可是要緊得很，自然是重誠信的。既然有字據在，那就應該按照字據上的日期來說話。”
幾個老人一聽，蘇錦把蘇家的名聲擡了出來，頓時臉色不太好看了。
周圍不少人都聽着，要是傳揚出去，說他們蘇家沒有誠信，約定好了還款日期，卻提前上門討要，豈不是叫人笑話？
“你這丫頭，怎麼胳膊肘還淨往外拐？難不成忘了自己是蘇家人了？”
爲首的老者不悅地說道。
蘇錦嫣然一笑：“蘇錦從未忘記自己的身份，身爲蘇家的掌事人，要時時刻刻維護我們蘇家的利益，尤其是不能叫蘇家蒙受名譽損失。”
“各位叔父，難道諸位不認同嗎？諸位認爲蘇錦剛纔那番話，錯了？”
“哼！話是沒有錯，我們只是擔心，秦大人到時候，還不上來銀子。”
“這一點還請叔父們放心，秦大人乃是寧海縣的知縣，乃是朝廷命官自有朝廷管着，難不成他爲了這十萬兩銀子，連這官都不做了？”
蘇錦掩口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蘇錦懂得，蘇家的長輩們自然也懂得。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今天這錢，肯定是要不成了。
幾個老頭再沒什麼話說，只在數字上咬重了說道：“是十二萬兩！”
“幾位大官人放心好了，秦某一定在約定日期的當天，償還十二萬兩銀子，一文不少。”
“那今日便就先如此吧，我等多有叨擾，還請秦大人見諒，我等告辭了。”
領頭的跟秦風皮笑肉不笑地客氣了兩句，回頭瞪了眼蘇錦，冷哼一聲，走了。
蘇錦這才鬆了口氣，看向秦風：“秦大人，這字據，我看不如咱們銷燬了算了。還錢的日期就快了，這十二萬兩銀子……”
“我這不是擔心你還不上嗎？十二萬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短短几日，哪能湊得起來？”
蘇錦輕嘆一聲：“實不相瞞，秦大人這十萬兩銀子是怎麼花的，我都讓手下人打聽清楚了，如今這些銀兩都成了鴨子和餵鴨子的飼料，一時半會兒，哪能變回錢來？”
“秦大人想還錢，總不能靠這些鴨子……”
秦風突然打斷了她的話：“誰說不能靠這些鴨子？本宮從一開始，就是打算賣鴨子還債的。”
“啊？”
蘇錦皺起了眉頭，不解地看着秦風：“賣鴨子還債，這怎麼可能呢？如今這些鴨子都是成鴨了，賣也只能賣給酒樓，飯莊異類的地方，百姓們也有買的，可這麼多鴨子，一時間如何全部賣出？”
“而且就算全能賣了，也不夠呀！當初的十萬兩銀子，可是有一大半都是買了餵養鴨子所用飼料的！”
秦風神祕兮兮地說：“這蘇大小姐就不用管了，秦某自有辦法。只管叫這些鴨子能很快全數賣出，而且還能賣夠十二萬兩銀子。”
“不過此事還真需要蘇大小姐你幫忙。”
蘇錦忽閃着一雙黑玉似的美眸，忙問：“幫什麼忙？”
秦風躬身一禮：“還請蘇大小姐傳令下去，叫登州所有的天下第一樓分店都對本縣安排的人放行。本縣賣鴨子，要借用蘇大小姐您的地盤，不知蘇大小姐，可否應允啊？”
“這……行是行，可鴨子炒成菜全數都賣了，也不足十萬兩銀子的！”
蘇錦又提醒了一遍。
秦風笑着擺了擺手：“哎，秦某說夠，就肯定夠，不止十萬兩，連本帶利，十二萬兩都能賣出來。蘇大小姐靜待佳音便是。”
“大小姐，失陪了，秦某要快去準備了。大小姐也快快去下達命令吧。”
“好……”
蘇錦茫然地答應了。
蘇錦前腳剛走，秦風后腳就來到了衙門的廚房。
廚房裏，幾個廚子正圍着一張桌子，大快朵頤。
“香！真香！”
“可不是麼？要說大人就是大人，比咱們這些廚子強多了！咱們何曾食用過這等美味？”
“大人這鴨子的做法，也是天下間獨一份的厲害，就秦大人做出來的那個專門做鴨子的烤爐，就令人歎服！”
“對對！繼續……”
“繼續什麼？”
“繼續說呀，繼續誇秦大人，我邊喫邊聽着，你們別停！別停，你們停下來，我就喫不飽了。”
一個廚子嘴裏都快塞滿了，含糊不清地說。
其餘幾人一聽，這小子是想把剩下的美味全都吃了，豈能叫他如願？
頓時一羣人再不說話，一個個專心致志地吃了起來。
秦風進來，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纔有人發現秦風到了。
“哎呦，秦大人，您怎麼來了？這外頭的人也不知道通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