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欽差的意思,他該和欽差一行人一前一後到寧海,一個在明處查,一個在暗處查。
一正一反,很快就能蒐羅到秦風的“罪證”!
但知府有自己的打算。
他之前說秦風如何如何,那都是一派胡言,爲的就是先給欽差一個“秦風不是好官”的印象。
然後,故意晚欽差一段時間來到寧海,不爲別的,就爲讓秦風把欽差一行人當成流民對待。
寧海縣如今什麼樣子,知府是一點也不知道,但他猜想,應該好不到哪兒去。就算秦風沒對流民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這麼多流民,他也絕對安置不好。
連知府大人都敢硬剛的人,知府料定,秦風對待流民一定態度更差,手段更多。
到時候欽差眼裏看到的,是流民亂作一團的景象,扮成流民,秦風又不會跟他客氣,肯定要喫不少的苦頭,說不定說出自己是欽差,秦風還會不信,把他關進牢裏。
欽差的印信什麼的,早就被他留下了,到時候他就是說自己是欽差,秦風也未必會信。
這個時候知府大人在出現,“營救”欽差出來,再給秦風就好定罪了。
欺侮上級,至少他也要丟官。這個“上級”還是皇帝欽定的欽差大臣,氣憤之下,沒準秦風還會被投入大獄!
想着秦風馬上就要栽跟頭了,知府一路上都笑吟吟的。
“距寧海還有多遠啊?”
他坐在馬車裏頭,簾子也不掀開,直接問道。
“啓稟大人,已經到寧海了,再往前不過五百米,就能進縣城。”
外面的心腹回答道。
“嗯,很好。”
“外面可有流民在出苦力幹活?”
他們的馬車纔剛剛過了礦山。
這礦山之上,礦洞外面,有不少流民正在搬運。
雖然距離有點遠看不真切,但他們幹兩下就得停兩下的樣子,分明是很累的,的確是在出苦力。
這些,心腹都看在眼裏,便回答道:“啓稟大人,有流民,而且都在出苦力搬運東西。他們人在山上,看不太真切,像是在挖礦。”
“哦?挖礦?哈哈哈,好極!”
知府高興地直拍手:“我果然沒有算錯,這麼多的流民,哪怕是秦風也沒法好好安排,竟然叫流民開起礦來了?殊不知這挖礦最累最髒最容易出事!好!太好了!”
知府呵呵一笑,繼續問:“你跟在我身邊,前日欽差大人什麼樣貌,你是見過的,如今還記得嗎?”
“小人記得。”
心腹回答道。
知府於是給他下了命令。
“如今欽差大人和通行的幾人都扮成了流民,只怕被秦風安排得和那些流民在一起,你親自帶上兩個人,直接去流民中尋找,仔細分辯,看到欽差大人就把他救出來!”
“本府就先進寧海縣城找那秦風,質問他一番,給他壓力!這次能不能擼了他的帽子,就看這欽差大人在這裏過的慘不慘了!”
“是,小人遵命。”
外頭一陣響動,心腹帶着幾個知府衙門的衙役上礦山了。
到了寧海縣內,他才下了馬車。
他穿着官服,外面帶的也都是穿的非常周正的知府衙門的衙役,守城門的一看就知道是大官來了,慌忙聚在一起跪在知府面前:“小人見過知府大人。”
“嗯。你們縣的縣令,秦大人現在何處?在不在衙門裏?”
知府也不叫這些人起身,擡着下巴,居高臨下倨傲地問。
“回稟知府大人,小人恰好知道。秦大人他,此刻應該不在衙門。”
“哦?那他在何處?你又如何得知的?”
知府本來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這城門兵居然打上來了,不禁好奇。
“應該是在本縣最大的酒樓,醇香樓喫飯呢。”
城門兵老實巴交地回答道:“大人中午纔回來,身邊還跟着幾位衣着貴氣的同伴,說着烤鴨什麼的,應該是餓了。那些人有點面生,不知是何人……”
“我知道!我知道!那定是本縣最大的豪紳,蘇家的人!”
一旁的另外一個城門兵補充道。
“哦?蘇家人?你認得蘇家人?”
知府問。
蘇家哪怕是在登州也是小有名氣的。
城門兵嘿嘿笑了兩聲:“小人不是誰都認識,但我家大人和蘇家的大小姐蘇錦走得近,小人看見過好幾次,記得蘇大小姐的衣服。今日中午,秦大人回來的時候,身邊就有一位女子,雖不是蘇大小姐,但卻穿着蘇大小姐的衣服,小人以爲,應該也是蘇家人。”
知府聽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胡說,便點了點頭,心裏更高興了起來。
這秦風,僞裝得多麼爲民做主,到頭來,不還是要巴結豪紳?
黴運都要撞到臉上了,居然還有心思跟蘇家人喫飯?
活該你倒黴!
想到這裏,知府不再浪費時間,重新爬上馬車:“去醇香樓!”
到了醇香樓,馬車停下,知府等了一會兒,想等心腹把欽差大人找來,再找人拿下秦風。
結果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心腹回來。
“這麼長時間了,應該快回來了,罷了,先把秦風拿下再說吧!”7K妏斆
想到此處,知府下了馬車,命令左右:“你們幾個,問問秦風在哪個房間,直接把他給本府押下來!”
“是!”
幾個衙役齊聲喊着,涌入醇香樓。
一個人直接把刀拍在掌櫃面前,大喊一聲:“說!秦風在什麼地方?!”
樓梯口,秦風剛好下來。
上邊公主氣泡水喝上癮了,自己喝了一大壺還想喝,秦風只能下來給她拿。
這配方,也賣給醇香樓了,只是因爲二氧化碳製取麻煩,所以每天做不出來多少,今天的氣泡水,都叫秦風包圓了,還不夠。
他打算下來自己現做一批,沒成想剛到樓下,就聽見有人找他。
“本官在此,爾等是哪個府衙的?”
幾個知府衙門的衙役冷哼一聲,沒回秦風的話,爲首的直接跟左右說道:“上!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