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真是瞎了眼,他這樣的人,還能當上濱城知府!”
“哼這種惡人,早就該被老天收走了,居然還讓他活到現在!該死的。”
“身爲濱城百姓,咱們絕不能容忍這樣的人,繼續坐在知府的位置上!”
“絕不能!”
“咱們舉個人,上京告狀!把這狗官的事兒,全都告訴朝廷!”
“告訴朝廷!”
凌衝那邊摁着的知府,開始還一個勁兒的掙扎,聽到百姓們羣情激奮的呼聲,他漸漸的陷入了絕望。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這個知府,哪裏還能做得下去?怕是出門就要被人扔白菜蘿蔔。
而且百姓都要上京告他了,如果他的事兒,真被朝廷知道了,罷官是小,砍頭纔是大呀!
知府渾身癱軟下來,目光呆滯地看着門口的百姓,感覺他們像是變成了張牙舞爪的惡鬼,爭着搶着要朝他撲來。
場面一度失控,秦風使勁兒拍着桌案,試圖讓百姓們冷靜下來,可惜收效甚微。
幸好這個時候,“打斷”技能CD好了。
“肅靜!”
秦風一張嘴,整個衙門瞬間安靜了下來。
上一次百姓們被秦風禁言,還沒覺得怎麼樣,這一回,明明他們心裏想說話,想罵知府,可秦風一張嘴他們又說不出來了,聰明的已經意識到了問題。
看着秦風,臉上露出了些驚恐之色。
“都安靜點,馮舍才還沒交代完呢。”
秦風說道。
馮舍才呵呵一笑,擡頭對秦風說:“其實已經沒什麼好交代的了。後面的事情,大人應該都知道了。”
“我原本想殺了季叔達,可見到嫣嫣,又不想下手了。季叔達這個狗東西是個知府,殺了他,我也得賠上性命。我不想死,我想跟嫣嫣長相廝守。”
“我花了半個多月,挖了一條直通嫣嫣屋內的地道,每日夜裏都會去跟她私會。我早就想好了,攢一些錢,帶着她遠走高飛。”
馮舍才臉上閃現出一副幸福神色,牽着乾嫣嫣的手也越拉越緊。
乾嫣嫣剛纔被百姓罵不守婦道直哭,現在淚水也止住了,只是滿臉幽怨地跪在那裏,反握着馮舍才。
看得出來,這兩個人是真心相愛。
可惜,生生被馮舍才的生父,這位知府大人給拆散了。
馮舍才閉上了眼睛:“所以季卜剛想要盜竊庫銀,需要我跟通判行方便,找到我們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後來出來個意外的厲險求,被我們殺了,想喝酒慶祝的那天,撞上了公羊廉和他老婆的醜事。我原本攔着他不叫他殺人,可他還是動手了。”
“知府懷疑是我二人分別殺了他們,雖然沒法證明,我們二人也無法洗清嫌疑。”
“爲了掩蓋事實,季卜剛必須去改停屍房的屍檢記錄。”
馮舍才很吸一口氣,突然笑了起來:“他在停屍房裝作思念亡妻留到半夜沒人了才動手,結果還沒改完,仵作就又回來了。他藏在暗處,居然看見了仵作……哈哈哈哈哈,看見了仵作姦屍。”
馮舍才哈哈大笑,叫了幾聲。
秦風嘆息一聲,他也有同樣的感觸,而且他覺得這圈子還可以再縮小一點,因爲好像這些怪物,都是這濱城知府衙門裏的,或者跟着知府衙門相關的。
一人怪不叫怪,一羣怪,才叫怪。
世人常說物理類聚人以羣分,現實竟然還真是如此。
馮舍才哈哈夠了,笑着搖頭道:“而且仵作做到一半,突然驚呼一聲捂着褲襠自己跑了。”
“季卜剛回來把這事兒告訴了我。他猜測,那仵作應該是被林翠翎身體裏斷了的棍子扎到了,當成了鬧鬼。”
“我當時一個激靈,突然腦子裏閃過好幾道光!”
馮舍才眉頭一緊,嘴角勾起說:“我當時就覺得仵作那個膽小鬼可以利用。”
“我還想起不久前辦案的時候,碰上的一個白日做夢的懶漢欠別人錢不還,前去調查得知他想做一種叫化肥的東西,能讓地裏的莊稼一年產出一倍的糧食來。我叫那人證明給我看。”
“但我沒見到那種神奇的化肥,只見到了能自己燒起來的一種白色粉末。”
馮舍才雙手捂住自己的腦袋,轉着圈:“這些想法在我腦子裏揉啊揉啊,不知怎麼,就想出了借屍詐死的法子。我告訴季卜剛事到如今,不如多偷點銀子,讓燒焦的屍體頂替我們的身份,一走了之。”
“我們當然一拍即合。當夜我們就忙活了一晚,偷了三百萬兩白銀出來!”
馮舍才一副得意的樣子。
秦風這才知道,原來燒焦屍體冒充自己已經死亡的法子,是這貨想出來的。
“我讓季卜剛去買了那種白色粉末,我不能去,怕那懶漢記得我。”
“然後夜裏去停屍房,扮鬼裝作喫人的模樣嚇昏了仵作,盜走了屍體,通過嫣嫣房裏的地道運出來,預先藏在各自的房間裏。又用酒罈保存那種粉末提前放在屋裏。明面上讓陳捕頭到處散播惡鬼殺人的謠言造勢。”
“然後,我二人前去跟知府大人主動請求叫人日夜跟着我們,好證明我二人的清白。”
“當夜,嫣嫣配合着我們給跟着的那些衙役送酒喝,等他們夜裏喝的醉醺醺了,我們才各自把準備好的屍體擡出來,將放着白色粉末的酒罈統統打碎,找起火來,我們就躲在地下,通過連通的地道匯聚在一起。”
“我們準備好了糧食,水,外面還有陳捕頭通風報信,想着等到第二天無人值守的時候,就從地下出來喬裝離開濱城。不成想這狗官封了城,更沒想到,來了你這個多管閒事的秦大人……”
秦風非常無奈:你以爲老子想管這閒事兒啊?要不是無良系統發個任務以我性命要挾,老子早走了。
看着馮舍才,秦風竟然有點惜才。
這貨能相出這麼複雜的注意,還能安排的如此周密,放在這個時代,也算高智商犯罪了。
這要是沒遇上這些破事,妥妥的人才啊。
唉,命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