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很清楚，秦風的條件看似在大發善心，實際上卻包藏禍心。
他們的那些家眷親屬送到秦風這裏容易，再想帶走可就難了。
可是蠻族的這個冬天日子並不好過，如果他們繼續這樣拖下去，隨着草原上的氣候逐漸降低，迎接他們的只有被吞沒以及死路一條。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們併入其他的部落，三名可汗的性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當一個部落選擇向另一個部落投誠的時候，這個部落的首領就必須要自裁以表明決心。
如果選擇追隨秦風，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至少從秦風的秉性來看，他絕對不會對蠻族做出過分的事情。
秦風當然知道這是個重大的決定，並不着急催促，反而在一旁故作淡定的東張西望。
只不過旁人不知道的是，秦風的心情同樣十分激動。
要知道，這聯軍一旦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那就相當於向自己臣服。
放在史書上，這可是開疆拓土的天大功績。
他雖然是個佛系的人，可一想到自己有機會青史留名，心情難免控制不住的有些激動。
“諸位，我也沒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竟然會成這個樣子。”
呼延啓滿臉愧疚的對着自己身旁的其他幾人說道：“但無論如何，你們都是被我牽連，我自然該擔起這份責任。”
“既然秦風提了要求，那我便將我的家眷親屬送來，至於你們的親人，先找個隱蔽地方藏着，等過些日子風頭過了再與你們相聚吧。”
呼延啓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十分痛苦，但他心裏卻沒有半點猶豫，這每一句話都是真心實意。
尉遲青與單于長丘兩人皆是一愣，對視一眼後，又齊齊看向呼延啓：“你瘋了嗎？”
呼延啓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打算犧牲掉自己一家人，來換取其他人的安全。
如果真的這樣，那他的犧牲也太大了。
但呼延啓卻沒有一點猶豫的意思：“我意已決，你們不必再勸我了。”
他正要起身，卻被尉遲青一把拉住。
“幹什麼？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你們不要攔着我。”
呼延啓正要說話，卻見到尉遲青搖了搖頭：“我覺得這件事情對我們來說，或許也是一次轉機。”
“轉機？”
呼延啓眉頭微挑，卻見到尉遲青還有話說：“我覺得秦風說的很有道理，我們南下攻打大周的目的是什麼？還不是爲了活下去？”
“如果我們追隨在秦風的身邊，我相信以秦風的能力，帶領我們生存下去絕不困難。”
這是尉遲青在心中思索許久之後，最終做出的決定。
“我覺得，比起這麼盲目去送死，在族羣最危難的關頭放下自己作爲可汗的尊嚴，成爲秦風的一名屬下，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那你打算怎麼辦？”
三人此時都各自爬了起來，坐在一起互相討論。
秦風也不着急，只是在等他們給出一個答案。
不遠處的三族聯軍也都在這時消停下來了。
“秦風。”
忽然間，尉遲青的聲音響起，讓一直在靜靜等待的秦風回過頭去，看向了衆人。
“哦？你們這是想好要怎麼辦了？”
“秦風，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要先問你一件事情。”
“但說無妨。”
“秦風，這一次的確是我們輸了，那我們自然也願意認輸，不過我想問你的是，如果我們投靠你，你能給我們什麼？”
“給你們什麼？”
秦風哈哈一笑：“什麼東西都給不了你們，因爲我自己也是一無所有。”
三名可汗都在這時面色一沉，他們都沒想到秦風會這樣回答。
尉遲青更是忍不住了：“秦風，你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過分？可我自己也什麼都沒有，我只是大周的一名官員，你覺得我能給你們什麼？”
秦風歪了歪頭：“若你們願意投誠，日後我定會上報朝廷，讓他給你們些優待。”
“除此之外，我只剩下了這一顆腦袋，腦袋當然是不能給你們，至於腦袋裏面的東西，你們若是想要，我想也無需問我。”
秦風說到這裏，三名可汗忽然眼前一亮。
他們在這時才明白秦風的意思。
和秦風腦袋裏裝着的那些東西比起來，那些什麼金銀財寶，似乎都不那麼重要了。
甚至不需要秦風掌握的那些高端的知識，只要能將秦風發展農業以及工業的一些基礎知識掌握了，他們也能在原來的基礎上，瞬間變強數倍。
草原雄兵本就傲世天下，他們最缺少的就是技術和糧食。
如果有精湛的農業技術來種植糧食，再加上冶鐵工藝幫助他們打造兵器，這樣的一直草原騎兵能爆發出何等戰鬥力，難以想象。
想到這裏，三人對視一眼，果然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喜色。
也就在這時，他們三人都齊齊一拍手：“沒問題。”
“那麼，今夜你們便收兵吧，明日一早，我會重新來到黑溪城門外，只希望你們能說話算話。”
秦風呵呵一笑：“當然，就算你們想反悔也沒關係，我大不了再打一次就是了。”
他話音落下，自然是轉身離開。
在不遠處的草原聯軍，也都在這時傻眼了。
明明在剛纔的時候，兩邊還打的如火如荼，這一扭頭的功夫，他們不僅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說話，三名可汗竟然決定向秦風表示臣服？
這前後的轉變差距太大，他們一時間只感到難以適應。
但秦風卻在心中默默鬆了口氣。
看來自己這一次，還是太自信了啊。
其實在剛纔的時候，他或者說他手下的部隊，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炮彈兵手裏的炸彈用了個七七八八，至於黑溪城守軍，他們雖然戰鬥力強悍，可他們又不是神仙，不過寥寥兩千人，怎麼可能是三萬多人的對手。
而且在黑溪城中，還有幾萬聯軍沒有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