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秀文追了一路,才總算追上了顧永年,在驛站門口停下之後,就見到顧永年牽着兩匹馬走了出來。
“上馬,隨我到黑溪城看個清楚。”
顧永年冷哼着說道,秦風可是朝廷派來的特使,哪怕大皇子對秦風不滿,那也是大皇子的事情,他在北海耀武揚威,看起來是個大官,可朝廷真要是怪罪下來,他也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他一定要弄清楚,秦風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賈秀文沒想到顧永年竟然要親自出動,自然被嚇了一跳。
但顧永年都這麼說了,他自然也無話可說。
兩人騎着馬一路飛馳,從通遠城到黑溪城,至少有五十里的路程,這一路上,兩人可一點都沒幹休息,把他們給累得夠嗆。
“大人,就算你要來黑溪城,你怎麼不坐馬車來呢?”
賈秀文頗爲不滿的抱怨道。
他只覺得自己兩條大腿內側火辣辣的疼,走路的姿勢像極了一隻鴨子。
顧永年卻沒好氣的冷哼一聲,不屑說道:“你這呆子懂個屁,相傳那蠻族一個個都是喫人不吐骨頭得住,而且他們來中原的目的就是爲了劫掠財物,我們要做馬車過去,被他們發現的話,豈不是死路一條?”
“這……”
一想到被蠻族抓取之後,會受到怎樣的虐待,賈秀文就打了個哆嗦,不敢再出聲了。
一行人在黑溪城外停下,找了個地方拴馬之後,也不敢靠近黑溪城,只能遠遠觀望。
“你說那秦風難道真的被蠻族給抓去了嗎?”
賈秀文站在城外看着城裏的景象,頗爲疑惑的問道。
黑溪城城門倒是在敞開着,但是在城門周圍有不少的士兵,一個個人高馬大,長着絡腮鬍子,那模樣不管怎麼看都不像中原人士。
草原上的人身材本就要高大些,雖然也有人長相接近中原,但更多的還是高鼻樑深眼窩的長相。
看這些人的長相就能看得出來,他們肯定是草原上的人。
但蠻族就在這裏,秦風會在什麼地方,他們還真不清楚。
就在這時,顧永年忽然皺起了眉頭。
“你看,那不是李賴頭嗎?”
顧永年忽然指着城門旁邊,一名正坐在地上的士兵,衝身旁的賈秀文說道。
賈秀文聞言,也擡起頭眯着眼睛看了過去。
“沒錯,那小子就是李賴頭,在他旁邊的,是跟他一起被流放過來的劉長海。”
這李賴頭原本是江東人士,家裏有點小錢,因爲得罪了當地知府,被人抄家之後送到了北海。
不過這小子也算機靈,在抄家的時候偷偷藏了一萬兩銀子,也不知道用什麼手段瞞天過海,帶來了北海。
爲了讓自己在北海過上好日子,他更是一直在用這筆錢賄賂身邊的人。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顧永年。
這小子在老家的時候,就是調戲知府的兒媳,才被趕到北海,在北海靠着賄賂上司,倒是也混了個閒差軍官,本以爲日子就該好起來的,沒成想他死性不改,又調戲了軍中一名千戶的相好。
至於那個叫劉長海的人,是李賴頭的同鄉,兩人在軍中認識之後,立馬臭味相投,混跡在了一起。
現在見到這劉長海,顧永年幾乎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你再看,周圍那其他人,怎麼那麼像是之前我交給秦風的那五千人呢?”
顧永年眉頭微皺,這些人他當然不是個個認識,可多少也有點印象,在見到一名熟人之後,立刻就覺得其他人也都是那麼的眼熟。
這讓他在心中疑惑之餘,忽然產生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被嚇一跳的猜想。
“你說,難道那秦風是帶領着手下的部隊,向蠻族投降了?”
這個念頭生出來之後,他自己也立馬被嚇了一跳。
賈秀文聽到這裏,也立刻點了點頭:“大人,我覺得你分析的有理。”
“這蠻族軍隊跟我們大周的軍隊竟然能和平相處,出了秦風投敵之外,怎麼會有第二種可能?”
“這個是件大事,”
顧永年連忙往回走去:“不行,這秦風帶着我給他的部隊去投奔敵人,這件事情我肯定要彙報朝廷。”
他心裏想的內容很簡單,秦風如果真的投敵了,他肯定要告訴朝廷,讓秦風吃不了兜着走。
可就在這時,賈秀文卻伸手攔住了他。
“大人且慢,如果我們就這麼告訴朝廷,豈不是虧大發了?”
“虧大發了?”
顧永年一頭霧水的看着賈秀文,沒聽明白賈秀文的意思。
但賈秀文卻在這時露出一臉壞笑:“大人,難道你就沒想過,這秦風造反了,也是你立功的一次大好機會啊。”
“什麼意思?”
雖然賈秀文這小子平日裏辦正事不太行,可是歪點子總能一個接一個的蹦出來,聽到賈秀文這麼說,他立刻意識到這小子話裏有話。
賈秀文頓時更得意了:“大人,這秦風被貶謫到北海,可是因爲他得罪了當今陛下,陛下肯定會對他不喜。”
“可他來到北海之後,不僅沒有犯錯,反而功勞是一件接着一件,就算當今陛下,也拿他沒什麼辦法吧?”
秦風跟皇帝的恩怨,顧永年倒是知道一些,但他還是沒弄明白,這跟他能立功有什麼關係、
“大人,既然秦風跟陛下有些恩怨,陛下肯定不希望看到秦風立功,可又不想見到秦風造反,因爲這秦風的能耐本來就很強。”
“如果我們率兵出擊,將秦風以及這些蠻族拿下,陛下肯定龍顏大悅,到時候平定北海的功勞可就是你的啊。”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顧永年頓時一拍腦袋,秦風手裏就那麼點人,怎麼可能打得過蠻族,但他就不一樣了。
以他在北海深耕多年的經驗,想要調集些部隊來幫自己還不是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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