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季漸漸度過,地面上的積雪越來越薄。
草原聯軍原本的打算是在黑溪城打下一塊地盤,度過今年的年關。
但他們到了最後,也沒能踏入黑溪城哪怕一步,不過他們原本的計劃倒是完成了一半。
至少現在,聯軍都已經解決了年關的糧食問題,黑溪城雖然沒有多少存糧,但不要忘了,在海東城的糧倉裏面,糧食可多的是。
“大人,你好像又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呢?”
城中一片寂靜。
眼下已經是後半夜,之前那些狂歡的士兵們都沉沉睡去,當然,今晚是迎接那些新來的士兵們的日子,所以原先的北海軍隊並沒有參與這一場宴會,而是負責黑溪城的安防工作。
凌衝看着城外黑壓壓的一片營帳,聯軍的住處還沒有安排好,所以他們只能住在帳篷裏。
回想得到聯軍進攻的消息,也不過一個月時間,就是這短短月餘,大周的兵力足足增加了五十萬。
而做到了這一切的那個人,此時正在自己身邊眯着眸子,輕輕哼着歌謠。
“不過是剛開始罷了。”
秦風淡然一笑。
五十萬突如其來的大軍,各種繁瑣事情不計其數,無論是這些士兵的軍備糧餉,還是他們的衣食住行,還是凝聚軍中士兵的軍心,都需要十分漫長的過程。
不過秦風倒是並不打算爲這些事情頭疼,他已經給朝廷做了不少事情,剩下的事情,就讓皇帝老兒自己去解決吧。
凌衝有些感慨的看了看身周,曾幾何時,他以爲自己的餘生都要在哪一座小山寨裏度過,是秦風的出現,改變了他的命運軌跡。
既然聯軍已經被收服,秦風的任務自然也完成了絕大部分。
接下來,他還有兩個任務。
除了將北海這邊的戰況帶回朝廷,並且向皇帝討要那些降將應有的待遇之外,還要平定大皇子的叛軍。
不過大皇子只剩下區區十萬人的殘兵敗將,光一個北海的兵力就已經超過百萬人,想要解決大皇子,還不是輕而易舉。
將黑溪城這邊的事情安排妥當之後,秦風又一次見到了張傲龍、
不過當他再次見到張傲龍的時候才發現,這位老將軍的心情似乎並不是很好。
海東城總兵府。
秦風到來的時候並沒有提前通知張傲龍,等他來到總兵府之外,張傲龍都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但總兵府的門房可是認識秦風的,見到秦風到來,頓時被嚇了一跳。
“秦大人造訪,怎麼沒有提前告知一聲?”
那門房目光落在秦風身上,一臉恭敬的問道。
“總兵大人正在書房裏忙碌着各種事物,還請秦大人稍等片刻,我這就去通報。”
那門房說着,就要往回走去,卻被秦風一把攔住。
“不必了,我自己在府上溜達兩圈,等他忙完了自然能見到我。”.七
他話音落下,便徑直邁過大門,門房當然不敢阻攔。
凌衝跟在秦風的身後,兩人剛一進門,秦風就笑了起來:“張將軍的性格,還是一如既往的樸實啊。”
原本這個院子裏應該有許多花草和佈景纔對,可他們進門之後才發現,這裏的各種景物早已經被清理一空,院子裏只有一片草坪,和一些雜亂的草木。
“這倒也有幾分野趣,不過張傲龍大抵是沒時間來擺弄這些花花草草咯。”
他說到這裏,心中也覺得好笑。
張傲龍既然能夠坐上將軍的爲止,對軍營自然是格外熱情,可在他之前的概念裏,當一名將軍要做的,就是操練手下的士兵。
但成了總兵之後,他的任務可就變多了,軍中各種大小事情需要他來安排,幾十萬的士兵該如何訓練,也同樣要做好規劃。
雖然事情的種類和原來相比沒什麼區別,但因爲手下的人實在太多,當然不能每個人都看到,所以很多的內容,就必須要落於紙筆之間。
這讓張傲龍這麼一個抓了一輩子刀的人,當然有些不太適應。
秦風在院子裏走了一圈,才發現這裏的景象十分單調,院子裏也沒有什麼下人,倍感無聊,便心生好奇,想去張傲龍的書房看看他在忙些什麼。
兩人緩步來到書房,可剛走到書房門口,竟然就聽見裏面傳來敲桌子的聲音。
這讓兩人都愣了一下,立刻壓低了腳步聲,順着窗戶的縫隙裏面看去,卻發現張傲龍手中正拿着一封書信,拳頭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混賬,真是一羣廢物。”
“若不是老夫年邁體虛,定要找你當面討教一番。”
張傲龍的口中罵罵咧咧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什麼事情讓將軍如此大動肝火啊?”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張傲龍爲之一愣,猛地轉過頭來,原本還想責問是誰敢胡亂闖入書房,才發現竟然是秦風。
那一臉怒容這才悄然舒展,笑着看向秦風:“秦大人,你怎麼來了?”
“黑溪城的事情已經解決,我準備回京覆命,離開之前,當然要先來和你見上一面。”
他話音落下,又繼續追問道:“將軍,剛纔你爲何如此憤怒?”
“我……”
張傲龍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
他還是將手中書信遞給了秦風。
秦風心生好奇,將書信接過看了一遍,面色就變得古怪了起來。
這封信應該是京城的人送來的,具體的內容則是與之前女真部落投靠大周之後,張傲龍向皇帝討要封賞的內容。
但他可不是爲了自己去要好處。
如今的北海民心,早已經全都倒向秦風,只要秦風還之支持張傲龍,就不敢有人去招惹他。
可女真部落雖然投靠了大周,但大周總歸也得拿出點誠意,不然的話,女真可汗豈不是隨時都有可能謀反?
但皇帝老兒卻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勁,竟然對此事意見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