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所不知,這個胞弟,簡直就是老鼠的影子一般!二人舉手投足,簡直一模一樣!大人興許是見過,只是沒有注意罷了。”小秦坐在地上,時不時的用手撐着地面。
“那這個蔡渭良,身居何位,是何官職?”
“蔡渭良此人,並無官職,卻仗着哥哥是巡撫大人的左右手,倒也會耍些手段!不論去到各縣,喫穿用度,都是縣令伺候,誰也不敢得罪於他。因此,他雖無官職,卻在這雲滇喫的開。那蔡渭鼠私下裏的勾當,有很多都是他經辦的。”
“爲何我們查處貪官之時,無人提起他?”凌衝清晰的記得,審問貪官時,經常提起蔡渭鼠,卻不曾聽得蔡渭良。
“他雖是胞弟,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不過是老鼠的影子,藉着老鼠的名號行事。大家所上貢銀兩,無論是否由蔡渭良經手,都稱給了蔡渭鼠,自然,大家把他二人看做一人。”那小秦的手撐的涼了,便又換手撐着。
“怪不得。我明日便去會會這個蔡渭良。他人在何處,有何喜好?”
小秦眼珠轉轉,回憶了一下,“城東蔡家肉鋪,那是他的地盤,他平日裏喜好女色,若是無事,便會在肉鋪裏享樂。”
“那他有沒有說過爲何找你做這些事?若是尋常人等,早應夾起尾巴,躲的越遠越好了。”凌衝又將寶劍來回摩擦了一下,嚇的小秦肝都裂了。
“他只說兄長被髮配邊關,他這個做弟弟的,屬實看不下去,便想給大人制造些麻煩!以解心頭之恨!”這個回答倒是有些道理,但凌衝感覺這話裏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還有什麼隱瞞的?“凌衝已經快沒有耐心了。
“大人,小人句句屬實,絕不敢隱瞞啊!小人本打算明日回老家,這也是真的!”
“那蔡渭良找你做事,許你多少好處?“
“燒那炭庫,給白銀,白銀一百兩!”小秦不敢撒謊,低着頭,不敢看凌衝。
“燒炭庫就給一百兩,那這個彈藥庫呢?”
小秦顫着雙手,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大人,這彈藥庫許的是三百兩!小的喝了酒,燒了炭庫,便想着去交差,誰知走路有些慢,半路被抓了回來,還被大人踢了一腳。”
“後來,大人放我離開,我便去找了那蔡渭良,他說我燒的非常好,就又拿出一張三百兩的銀票,在我眼前晃了晃。”小秦回憶着,被銀票吊着胃口的感覺真是不好受。
“他說只要我再將這彈藥庫給點了,便給我三百兩銀票!”小秦說着,又擡頭看了老王一眼。
老王還是盯着仇人一般想要把小秦生吞活剝了。
“把這裏給點了,你還真有膽子!”凌衝有些戲謔的看着小秦。
其實,衆人不知道的是,這彈藥庫裏面,還有一道守衛,而且是高手坐鎮。
來往人員車輛,只要給老王看了憑證,便可出入,裏面則是第二道,就連老王,也不曾見過,那二位,彷彿是透明人一般。
說完,又擡起頭,看看凌衝。
“這麼說,你只收了那蔡渭良一百兩銀子,並未收到剩下的三百兩?”凌衝心裏想想,大事未成,蔡渭良斷然不會輕易交出這三百兩銀子。
“大人說的是,小人只收了一百兩。”小秦又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一百兩放在何處?”凌衝雙眼盯着小秦,彷彿一把刀子扎進了肉裏。
“在這裏,在這裏!大人饒命!”小秦心如死灰,看來這銀兩是煮熟的鴨子又飛走了。
小秦顫顫悠悠的從懷裏拿出銀票,又不情願的擡了擡手,將銀票舉了起來。
凌衝右手持劍,左手接過銀票,塞進了懷裏。
小秦看到銀兩進了凌衝的懷裏,頓時心生苦楚,竟然又抽噎了起來。
“就算你將這裏點了,你回去找那蔡渭良,你就不怕他來個殺人滅口,死無對證?”
“大人,小的光棍三十年,只盼能娶妻生子,有人把銀兩送到眼前,我信他也好,不信他也罷,只能賭這一把了。既然他找上我,我若不辦,怕也逃不掉一頓毒打。乾脆心一橫,接了這個活計。”小秦一邊哭着,一邊又說起了自己的無奈。
凌衝看着這個可憐的人,卻沒有絲毫同情。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要和秦大人作對,要和雲滇作對,那麼,他的結局便註定了。
想要回家娶妻生子?哪有那麼容易!
一把火燒了炭庫,大人沒有計較,卻又得寸進尺,來這彈藥庫作亂!
這裏一炸,恐怕周圍數十家百姓危在旦夕,上百處房產毀於一炸!
究竟多狠的心,爲了三百兩銀子,不惜毀掉無數人!
凌衝越想越來氣,看來要儘快抓住那蔡渭良纔行。
凌衝右手一抖,寶劍便從手裏掉了下去!
“握着這柄大劍,手都有些酸了!”凌衝說着,又用左手捏了捏右手的胳膊,給右手放鬆了一下。
卻不知,那寶劍下落,彷彿自己長了眼睛一般,輕鬆的劃開了小秦的脖子!
頓時,鮮血如同泉涌!
動脈被割破了!
小秦的臉已經沒了血色,也不知是嚇的,還是失血過多了,拼命用手捂着傷口。
“呀,出血了?”凌衝疑惑的看着小秦的脖子,“那隻能怪你的命不好了,我的手痠了,握不住大劍了!”
凌衝一臉無辜,一副你若出事也和我無關的表情。
小秦也聽不進凌衝的話了,拼命示意老王來救自己!
可這老王已經嚇傻了!隨隨便便將劍鬆了手,便能要了小秦的性命,萬幸的是自己沒有鑄成大錯,不然也會和小秦在黃泉路上結伴而行了。
眼看着老王無動於衷,小秦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便轉身就走,去向旁人尋求幫忙,可這已經過了午夜,街上哪裏還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