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嘿嘿一笑,拍了拍的肩膀,說:“老規矩,出了事兒不要供出我。”
話音一落,胡八拿出來一枚黑色丹藥,解釋說這是易容丹,服下之後腦海中默想某人的畫像,就能易容成那個人,效果能持續三十分鐘。
看在我和他的交情上,這枚易容丹白送我們了。
我心中流淌出一股暖流,道:“胡八兄弟,你真是……”
胡八擺了擺手,說:“別煽情了,時間不多了,快些行動,我在衙門做內應,麻溜點啊。”
胡八離開之後,我觀詳着易容丹,黑不溜秋的,散發一股奇異的怪味,談不上難聞,但絕對不是香味。
貓娘有些震驚,道:“李十八,你還認識陰兵?”
“這事兒說來話長,我們先把胖子和黃三二救出來。”
沒有任何遲疑,我一口吞下了易容丹。入口清涼,甘甜,好似一塊琵琶糖。滑入喉嚨後,我腦海中浮現出天師鍾馗的畫像。
漸漸地,我的身體有些改變,一道白光閃過,我的容貌已經變成了鍾馗的模樣,濃眉大眼,氣勢逼人,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是一件天師服。
“咳咳!”
我咳嗽了兩聲,突然發現就連聲音都變成渾厚的中年男人。這丹藥效果也太好了點吧。
貓娘也沒閒着,搖身一變,化作一個持刀侍衛的模樣,準備跟我一起進去。
但天師鍾馗,尊爲地府判官,身後就只有一個小跟班,怎麼想都不是那麼回事。我拿出一張符紙,將五味入市郎放了出來。
向他們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也很配合,立馬就化作五位陰兵,和貓娘一同站在我身後。
隊伍一下子壯大起來,我的氣勢也跟着提升,接下來就是考驗演技的時刻了。
我平復好心情,帶着六位“陰兵,”大步走向衙門,衣袍凜冽,氣勢不凡,倒也像那麼回事。
與此同時,地府幽冥山,一座明堂內。
一位方臉闊眉,氣息沉穩的中年人端坐在公案桌後,手中捧着一本公文,正全神貫注的觀看着。
明堂大門,一位小吏急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跪倒在公安桌前。
“報,陽間有一位膽大妄爲之徒,化作您的容貌,欲要在鬼市中鬧事。”
中年人眉頭一皺,喃喃道:“當真?”
小吏點了點頭,從懷中展開一副畫圈,紙面上是靈動的畫面,顯示着正是鬼市衙門的場景。
中年人定睛一看,起先十分憤怒,臉色陰沉不定。但片刻過後,又皺起眉頭,說:“此人可叫李十八?”
小吏答道:“正是,鍾姥爺,你認得此人?”
鍾馗揮了揮手,說:“這件事你先不要管,吾自有定奪。此子不凡,牽扯太多複雜的因果,秦廣王都不敢貿然行事。沒鬧出太大亂子,任他去吧……”
小吏十分震驚,但並未多說什麼,灰溜溜的退下了。
陽間,鬼市衙門。
“鍾姥爺,你何時來的?小的有失遠迎,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門口的兩列陰兵,對我點頭哈腰,十分的殷勤,我一時間有些恍惚,差點就漏了陷了。
“不敢,小的不是那個意思。大人您公務繁茂,還來鬼市真是不多見。”
“吾來此地,就是突擊檢查,看看你們有沒有貪贓枉法,將活人放進鬼市,壞了陰間的規矩。”.七
話音一落,一衆陰兵急忙說道:“鍾老爺,絕對沒有。先前不久我們都還抓到一位活人和一隻黃皮子同黨,現在就關押在囚車內。”
我點了點頭,露出微笑,說:“不必緊張,你們做的很不錯,我會上報,給你們記上一功。”
“現在帶我去見見那膽大妄爲的狂徒,我要親自審審此人。”
話音一落,我觀察在陰兵的臉色。
他們都有些猶豫,表情有些躊躇,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帶我過去。
我咳嗽一聲,故作憤怒道:“怎麼?連我都不看,好吧,那我就不看了……”
說罷,甩袖就準備離去。
一位陰兵匆匆追了上來,半彎着腰桿,說:“鍾老爺你誤會了,我們不是那個意思,現在就帶您去。”
不是別人,正是胡八,他衝我狡笑一聲,我作勢回身,道:“帶路!”
其餘陰兵還有些猶豫,但此時此刻,也容不得它們反抗,帶着我進入衙門,來到一處庭院之內。
院落中央,停放着一架囚車。
胖子和黃三二被五花大綁,穿着白色的囚服,禁錮在囚車內。見我來了後,胖子不服氣的大聲吼道:“狗官,有種放我出來,咋們單挑,打贏胖爺我算你厲害,打不贏趁早放我們離開!”
我無聲的嘆氣,都死到臨頭了還死鴨子嘴硬,是胖子的風格。
黃三二觀察了我片刻,好似發現了端倪,妖物的嗅覺比人要靈敏。
我即便容貌氣勢發生改變,可身上終究有一股“李十八”的氣息。這羣陰兵吃了沒見過鍾馗的虧,不然早就發現我了。
“胖子,別嚷嚷,他是爺。”
“狗屁,你認賊做父,不對,做爺。黃三二,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話還未說完,胖子好似反應過來,怔怔的盯着我,輕聲道:“哥?”
我當然沒答應,手撐着下巴,圍着囚車轉悠了一圈,最後點了點頭,說:“不錯,安保措施做得很好。”
陰兵笑道:“那是當然,鍾老爺,咋們去客房休息吧。”
我搖了搖頭,說:“放他們出來,我要帶走。”
“帶走?”
陰兵臉色頓時一愣,不知該說些什麼。
“對,我要帶走,親自押送回地府。你們不用再管,從現在開始,這兩個狂徒由我們接管。”
話音一落,貓娘和五味入市郎走到囚車旁邊,準備將胖子和黃三二放出來。
陰兵急忙阻止,說:“鍾老爺,這,這好像不符合規矩。”
我眼神一凜,閃爍出凌厲的殺氣,喝道:“本官做事,還需要你指指點點,什麼規矩,我現在說的話就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