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小村恢復以往的寧靜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炊煙裊裊,稻香撲鼻……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轉眼之間,已經是半個月之後。
本來以爲能一直這麼平靜下去,可事與願違,上天總在你想不到的地兒挖一個坑。不知不覺間,毫無防備的掉落進去,這就是蹩腳的生活,人人都是如此。
半個月的教學生涯,自我認爲對得起“老師”這個身份,課外知識講的五花八門,孩子們聽的津津有味。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有一個孩子,體型瘦弱,皮膚泛着雪白,看起來弱不禁風,甚至有點病態。一直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對我所講的故事並不感興趣,反而時不時自言自語,好似在和誰交談着。
我眉頭微微一皺,但並沒有放在心上,興許只是內向,喜歡一個人玩兒。
幾天過去,一個溫煦的午後,我正躺在學校辦公室內睡得大覺,胖子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哥,我發現一個驚天祕密!”
我一個激靈,從椅子上摔到地上,爬了起來後,問道:“什麼玩意?”
胖子湊得我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我眉頭一皺,露出半信半疑的目光,疑道:“真的?”
“八九不離十,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走,去瞧瞧看。”
話音一落,我跟着胖子出了辦公室,來到操場的一處隱蔽角落。胖子轉身示意我不要鬧出動靜,指了指一堵土牆後面。.七
我扒着牆面,探出了腦袋。看見一個瘦弱白淨的小孩,蹲着身子自言自語的說着什麼。定睛一看,是一株小草。
這孩子在和一株草說話,而且越說越得勁,時不時還傳出笑聲。
我嚥了一下口水,縮回了腦袋,說道:“不像中邪了啊。”
胖子點點頭,一臉的興奮之色,說:“哥,這可不是中邪。這孩子眼睛異於常人,行內叫陰陽眼。”
“有這種眼睛的人,在道術修煉上有得天獨厚的優勢,苦澀難懂的道家典籍,輕易就能參透。更重要的是這雙眼睛,能直接看穿邪魔。人話就是,他眼中的世界不止有人。”
聞言,我反應了過來,回想之前上課的場面,難不怪一個人自言自語,原來是在和我們看不見的東西說話。
胖子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就因爲這種天賦,他被當成不祥之物,在村裏不受待見,孩子們也都不和他玩。”
“人在面對未知事物時,都是恐懼的。”我輕聲說道。
然後繞過土牆,來到了另一側。小孩發現了我,立馬站起了身子,低着腦袋:“老師好。”
我揉了揉他的腦袋,問道:“你是在和小草聊天嗎?”
孩子看了我一眼,又望了望小草,點頭道:“嗯,我能看見小草的靈魂。”
我甚是震驚,因爲在我眼中,這株小草無非綠了一些,和尋常小草沒有什麼兩樣。我不清楚小孩眼中是什麼模樣,但一定和我的不一樣。
我淡淡一笑,說:“當然相信,因爲我也能看見。”
嘭!
一聲響聲傳來,胖子從土牆上摔了下來,塵土飛揚,站了身子後,尷尬的笑了笑,說:“那啥,其實我也能看見。”
小孩半信半疑,搖着頭,質疑說道:“你們肯定再說假話,我不相信。”
胖子聳了聳肩膀,從衣兜掏出幾張符紙,一股腦的全灑向空中,無火自燃,爆裂出絢麗的煙火。
“怎麼樣?這下信了吧。”胖子手叉着腰,得意問道。
小孩搖頭,說:“變戲法,以前村子裏來過雜技幫的人,我都看膩了。”
胖子差點沒吐血,他的道術被人說成變戲法,殺傷性不大,侮辱性極強。好一會兒,心情才平復過來,強顏歡笑道:“對,就是變戲法。”
我哈哈一笑,調侃了胖子幾句,可高興地太早,小孩指着我說:“你沒有杜老師厲害,連變戲法都不會。”
我神情一凜,童言無忌很傷心啊。
爲了取得孩子的信任,我拿出了封印五味入市郎的符紙,將他們放了出來。
五個圓鼓鼓的精靈跑了出來,整齊的站成一排,五顏六色的格外搞笑。小孩看見之後,眼神放着光芒,拍打着辣郎的肚皮,就如同拍擊皮鼓一般。
“咚咚咚……”
辣郎緊閉着嘴巴,似乎憋着什麼氣。下一秒,終於憋不住了,一團火焰噴射出來,還打了一個飽嗝。
小孩被徹底震驚了,覺得辣郎太危險,遠遠地離開了。
“他們是什麼?”小孩問道。
“五味入市郎,一種關於味覺的精靈,這下你相信了吧。”
小孩點了點頭,說:“嗯,你們不是變戲法。”
得到了小孩的初步信任,接下來的幾天內,小孩已經徹底把我當成了朋友,無話不說,那裏又有什麼新奇的小精靈,我都能從他口中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差點忘記介紹了,小孩的名字叫小海,爸媽在外地打工,如今由爺爺奶奶在照料。
我接近小海的目的很簡單,讓他正確的認識到自己擁有的能力,是可以幫助別人的,並不是村民口中的不祥之物。如果他一旦產生仇恨心理,並被邪修加以利用,後果將不敢設想。
小海從我這兒聽到了許多道術知識。他似乎對道術很感興趣,每次都聽得如癡如醉。
更加神奇的是一個知識點,小海聽一遍就記在腦海中,完全不會忘記,使我尤爲震驚。
但是小海似乎並不是知道世界上有厲鬼,或者是惡鬼,對所有的鬼魂都一視同仁,我覺得這樣不行。
讓胖子抽空好好教小孩認識鬼的不同,不然以後肯定會出問題。
日子一天接着一天,一去不復返。
某天的早晨,我推開關閉一夜的大門,撲面而來的清新過來,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