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老道嘀咕一句,手中拿着羅盤在村中轉悠。我和胖子,還有黃三二心裏不解,但都憋着沒有開口,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
一個多小時下來,將整座村子都看了一圈,身上汗流浹背,單薄的夏衣溼了又幹,幹了又溼,不知重複了幾遍。
反觀無心老道,氣定神閒,雙目炯炯有神,身上的布衣絲毫沒有汗水。
“奇怪,村子的風水沒有問題。”
就在此時,無心老道停下腳步,疑惑一聲。
我們連忙走了上去,開口問道:“不是風水的問題?”
無心老道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低着腦袋目不轉睛的盯着羅盤。我定睛一看,羅盤中的指針搖擺不定,一會指着東方,一會指向西方,毫無規律的四處亂動。
“這是,困陣!”
忽然,無心老道脫口而出,臉色有些震驚,喃喃道:“難不怪,難不怪在村裏看出來端倪,原來是困陣。”
“什麼是困陣?”胖子詢問道。
這也是我和黃三二的疑惑,紛紛轉頭看向無心老道。
“走,去附近最高的山坡看看。”
可是無心老道並不打算解釋,留下一句話。便邁着大步,匆匆向村子外走去。路過村口時,駐足在大槐樹下,端詳了良久。
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什麼話也沒說,徑直向附近的一處高坡上走去。
我和胖子喘着粗氣,沒想到這老頭年紀已大,腿腳倒還輕快。看似不緊不慢的邁出一步,我們要連續走三四步才能跟上。
一轉眼,半個小時過去。
我們已經登上了坡頂,身上的衣服也徹底的溼透了,汗水順着臉頰止不住往下滴,砸在幹皺的地面,立馬就被吞噬殆盡。
山坡頂端的風掛的很烈,一陣接着一陣,吹在溼透了的身上,涼爽至極。
天空萬里無雲,湛藍似海,太陽明晃晃的掛在山頂,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蔥鬱的大樹和繁茂的草叢,相互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片綠色的海洋。
一樣望去,如畫美景盡收眼底,不得不感嘆一句大自然的美麗。
村莊就坐落在綠樹紅花的山坳中,周圍羣山環抱,綠樹紅花,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流緊挨着村莊潺潺流淌,唱着“嘩啦啦”的歌謠,奔向遠方。
我堅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揚起大片灰塵,飛舞到天空中,久久不能消散。
胖子手叉着腰,不停地說道:“累死我了,又減了十來斤肉。”
黃三二和我一樣,坐在了地面上,說道:“得了吧,就這點運動量,還不夠抵消你今天喫的飯,有沒有點自知之明。”
胖子一聽,頓時不樂意了,作勢就要和黃三二斗起嘴巴。
“別吵吵,安靜一下。”
無心老道難得的嚴肅,一雙眼睛泛着沉重,臉色死板的望着山坳中的小村莊。
右手拿着羅盤,左右不停的掐算着,口中還振振有詞,時不時擡頭看着天空,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十來分鐘過去,我煙都已經抽了三根,無心老道還在盤算着。
又過了一會,正當我準備點燃第六根菸時,無心老道轉過身子,臉色有些凝重,緩緩的開口:“青龍至右,白虎至左,兩者河水不犯井水,老死不相往來。可如今山村的格局,青龍白虎兩相碰面,上演龍爭虎鬥的戲碼。”
“啥玩意?”我不解問道。
“青龍白虎兩大煞神,一個水中的皇,一個森林中的王,一旦碰面如水火不容,惡鬥不止。”黃三二臉色顫抖。
無心老道點了點頭,唯獨我和胖子一臉楞逼,面面相覷,實在沒有理解其中意思。
“爺,你想啊,一山不容二虎,何況是一龍一虎。青龍白虎雖是守護神,但同時也是煞神。兩人平時各司其職,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不可能爭鬥起來。”
“現如今村子的格局改變,設置了一個困陣,兩位煞神被困在一個地方,必定龍爭虎鬥。散發的煞氣直接影響到村子的運勢,對居住在此地的村民有很大的影響。”
原來如此,聽完黃三二的解釋,我恍然醒悟,大致明白是個什麼意思。合着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會怎麼樣?”我開口詢問道。
無心老道眼神一凜,沉聲道:“輕則瘟疫肆虐,怪病叢生,後代一出生就夭折。重則……”
無心老道停頓了一下,憂慮的望着不遠處的村子,繼續說道:“絕門絕戶,全村死絕。”
聞言,我和胖子皆是一驚,良久都沒說出一句話。
我知道事情很嚴重,只是沒想到嚴重到這個地步。背後使壞的人到底是誰?居然如此歹毒,整個村子少說也得有幾百人。
“可有解決的法子?”我連忙問道。
“容貧道想一想。”
無心老道盯着天空,思索了良久,最後問道:“之前你說村子裏有一位小孩是陰陽眼,畫了一幅詭異的畫,畫中的場景就是你們之前去的藥王廟?”
我點了點頭,說:“正是。”
“村子鬧蛇災,是不是也是你們從藥王廟回來時開始的?”
“沒錯,前一天剛回來,沒過幾天就出了事兒。”
無心老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開口道:“看來還有必要去藥王廟一探究竟。”
“你們當時估計放出了什麼東西,跟着你們一同回到了村裏。”
胖子忽然想到了七寸妖,問道:“我們回來的路上,碰見了一隻七寸妖,和那隻妖怪有沒有關係?”
無心老道眼神翻着白眼,說:“你當講神話故事呢?七寸妖是什麼妖怪,毫無威脅力。”
“困陣雖然名字簡單,但需要極高的道行,對陰陽五行沒有十年八年的研究,難以成功。還有一直沒出面的蛇精,有很大的怨氣,我一直都搞不明白這股怨氣從何而來,只能去藥王廟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