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了,說多了都是傷心事。”男人連連搖頭。
“沒事,現在這個孩子已經去了,能投個好胎。”我開始發揮忽悠人的本事,這都是跟小胖學來的,忽悠到最後連男人都覺得這小孩在地府不會受苦。
“你說這意外怎麼就能叫大壯碰上了呢?”男人唉聲嘆氣,“說來的也是個大晴天,如果沒有發生這事的話,恐怕大壯他媽也不會自責到現在。”
男人這話剛開了個頭,我就知道這事兒有戲。
夏天嘛,山裏的孩子,到小河邊玩水是常事,試問哪個山裏的孩子小時候沒在河邊玩過?
離村子不遠的地方有一條河,大夥常去那裏取水,大壯跟其他人一樣,從小就知水性。
再說,那條小河又不深,怎麼可能淹死人?
“那天跟往常一樣,說是去水裏耍,他媽也沒管,反正等玩累了天黑前娃就自己會回來。”
男人講這事的時候有一種旁觀者的視角,不過並不影響理解。
那一天一直到傍晚,大壯也沒回來。
大壯媽做好飯站在村口等孩子回來,左等右等不見人,一問從河裏回來的孩子們,都說沒見到大壯。
她開始急了。
找鄰里鄉親一打聽,孩子壓根就沒有回來過。
意識到不對勁的大壯媽趕緊去找了村長。
但找孩心切的她在見村長時已經慌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還是一旁邊鄰居將孩子丟了的事情說了出來。
問了一圈,最後一個見到大壯的人是老劉家的孩子。
“那孩子說大壯去河裏玩兒了,就在他常去的那個地方。”
此刻已經是黃昏,太陽將落山,大夥兒就打了手電來找去,衆多人齊刷刷地站在小河邊,拿着手電筒往裏頭照,但那時河面都已經暗了下來,裏面的情況又怎麼可能看得清,當然是一無所獲。
“常去的地方?”我彷彿在聽一個故事,下意識想將這知道得詳細的詳細些。
“大壯的孩子經常在沙坑旁邊的那條河道玩兒,那條河道的水也淺,這也是大壯媽爲什麼會這麼放心孩子去游泳的原因。”男人一邊說着一邊點上一支菸,深深地抽了一口,吐出幾口菸圈,然後這纔開口繼續講。
這村子人少,少一個孩子對村裏人來說都是同等大事,畢竟村子這麼小,鄰里關係都挺好,大夥聽說孩子沒了,就一塊兒來找。
最後誰也沒想到,孩子最後是在小河底撈出來的。
等撈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屍體就像是被泡了好久,脹得壓根就不能看,孩子他媽差點都沒認出來,一看孩子的衣服當時就明白了。
“你說好好一個孩子就這麼走了,那一條小河也不過齊腿深,小孩怎麼可能會被淹死?”男人越說自己也越納悶,索性開始給自己提問題
後來問幾個小孩,都說在下午太陽還沒落山前大壯就在那裏玩兒了,但是沒過多久他們就沒看到大壯,以爲他已經回去了就沒有多管。
孩子他爸當時在田裏幹農活,聽到娃不見後,當時人就一下子愣了,大壯媽在親眼看到孩子的屍體之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癱倒在地上,最後還是被人拖回去的。
聽着男人的講述,我越發覺得這件事情疑點實在太多,爲什麼在黃昏失蹤的孩子,淹死的時間甚至都沒有超過一天,被打撈起來的時候,身體卻已經出現了被泡脹的現象。
我想起有一種現象叫做巨人觀,孩子落水淹死的時長根本達不到形成巨人觀的條件。
“反正就是這麼回事,大壯在他們家是獨子,他這一走,王家算是沒了唯一的獨苗。”
男人嘆氣:“我們算是他遠的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親戚,湊過來給他守靈,誰知道遇上這麼一出。”
我面上陪着笑,從兜裏掏出幾張紅票子,往男人手裏頭塞:“今天晚上的事情實在是對不住,給您賠個不是,這事兒就這麼過去吧。”
“你小子倒是挺上道的,”男人點了點票子,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打聽這些事情,聽個大概就行了,沒必要非要問個明白。”
“我明白的,明白的。”我忙不迭地的點頭,知道了小男孩的死因之後,來靈堂也算是有了收穫。
“另外她剛鬧靈堂弄出了不小的動靜,”男人三口兩口把煙抽完,看着我說道,“這件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別的我就不說了。”
男人說完話回去,忽然扭頭給我一句警告:“如果再讓我在靈堂附近發現你們的話,會發生什麼,我不會保證。”
我在內心嘆了口氣,心說如果不是蔣欣,我也不會來到這裏。
誰會願意放棄大晚上睡覺時間來靈堂找事。
但男人不會相信我的擔保,我也只能按捺下心裏的疑惑作罷。
“兄弟,可真有你的,那幾個人一臉兇相,你居然能從帶頭的那個人那裏走一遭,還能毫髮無損地回來。”
當我回到陳平安他們身邊的時候,陳平安一臉佩服地看着我。
我看了兩眼他們,有些納悶地問:“你們爲什麼還不走?”
陳平安的臉頓時變成了一副苦瓜相,他示意我看看四周。
陳平安二人扶着蔣欣,但在我們四周,那些住着的村民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經打開了一條縫,此刻探腦地看向的看向我們這邊。
“我們已經被發現了,他們這樣子讓我有一種被堵門的架勢。”王禹城感慨道。
我立刻明白了過來,這兩個舔狗說到底還是慫。
“跟上。”我頭也不回地道,帶着他們從來時的小路摸回去,中途還遇到了邵宛來做接應。
靈堂附近的動靜驚動了周圍住着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