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一旦有人開船靠近小島,四周就會有水鬼將其拉到船底溺死!你有所不知,前兩天這裏來了個記者,坐了一艘船到小島上,等到這船開回來的時候,上面空無一人。”
我愈發肯定這個坐船去島上的人就是邵宛,頓時焦急起來,當下不聽勸說,自行租船劃到島中央,上島的時候低頭看了一下手機,沒有信號。
轉頭看去,那個安頓好的小船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切斷了繩子,整齊地斷口拖在灘塗,整艘船居然順着水流回去了。
還未反應過來,又是一道陰氣突然而至,堪堪躲開,左肩上卻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那道身影落到離我不遠處的灘塗上,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隻沒有形態的惡鬼!
只是這鬼道行太低,對我來說構不成什麼威脅。
看樣子,那個釣魚人說有水鬼喫人,應該就是這些東西在作祟。
“人來隔重紙,鬼來隔座山,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開。”我擡手掐訣念道,隨手給自己加了一道防鬼咒,那個鬼撲上來的時候就被防鬼咒自身所蘊含的陽氣磨滅。
大白天的也敢出來害人。我只是看了一眼便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尋蹤符似乎到了島嶼深處,一路上遇到了許多惡鬼,穿着服飾有所差異,感覺像是之前溺死在這裏的人。
見到我彷彿是受人指使,不約而同地向我發起攻擊,我甚至不需要掐訣,只需祭出趕神鞭,就能將它們打得煙消雲散。
找人要緊,我沒閒心去超度它們,一路殺至最深處,發現這個島上居然有一處洞穴,不過這洞穴一看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挖出來的,參差不齊,但大小剛好能容納一個人蹲身而入。
我注意到附近有着濃郁妖氣,試探性地叫了一下邵宛,沒有得到迴應,洞口看起來幽深無底,越往下走洞就越寬,直到可以站起身來正常行走。
“李十八,我在這裏等你很久了。”不知從哪兒傳來桀桀笑聲,片刻後,洞口裏亮起一雙豆眼。
轉身一看,來時的路已經消失不見。ъ
“六甲六丁……”我開口,周身亮起的金光擋住不知從何而來的攻擊:“報上名來。”
已經許久沒有遇到妖了,下意識想呼喚報馬,想不到黃二三這傢伙死活不出:“去不得,這洞裏是一隻黃鼠狼,修爲在我之上,祝你好運!”
我心說你怎麼之前不說,就見一道身影從黑暗中走出,是當初那個給我情報的黑客!
“是你!”我震驚道,繼而冷靜下來開口:“不對,這人已經在兩天前死了,是幻覺?”
那黑客低着頭沒有回答,我便先發制人,將腳邊的石子踢飛,直衝他腦殼飛去。
洞穴的高度雖然已能讓我在其中自由活動,但是寬度實在令人施展不開,那個石子快要正中腦殼的時候,黑客忽然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骼一般軟倒在地。
一道黑影鑽出,眼看要一爪子抓在我臉上,被我矮身躲過,舉起銀刀反手一劃,那黃鼠狼靈活地在半空中扭身,不知爲何忽然一頓,正中腹部的傷被他躲掉,只傷到了前肢。
我忽然明白,剛纔它在空中一頓是黃二三的功勞:“邵宛在你這兒吧,你我無冤無仇,爲什麼要做?”
黃鼠狼十分人性化的後腳着地,直起上半身來,聲音尖銳地開口:“你兒時打傷過我,只恨當時修爲太低,取不了你的命,今日用她引你前來,我做好了準備取你人頭!”
“我要說,就算給你百十來年也鬥不過我,你信還是不信?”這番話並非誇大其詞,我所見過黃白柳灰,修爲百十來年的不在少數,更何況還是沒修煉成形的黃鼠狼?
想到這裏,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問話黃二三,既然黃鼠狼修爲如此之低,爲何他不願意出手幫忙?
後者的回答十分簡單,給我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
交手中,我得知之前所經歷的種種事件都有這黃毛參與,當下氣都不打一處來。
黃鼠狼的優勢就在於它的速度奇快,這隻頭腦靈活,但卻在實戰方面遠遜於我,交手不過二十分鐘,它就已經多了數道傷口。
黃鼠狼十分記仇,就算道歉也不會原諒,索性將其打服。
我有金光護體,這些因爲殺人沾染了不少邪氣的精怪自然近不得我身。
說來也冤,對於這隻黃鼠狼我倒是有些印象,小時候玩鞭炮不小心炸到了它的尾巴,誰曾想兒時種下的因,在多年之後報復到了我和周圍的人身上。
趁其不備,再一次揮刀弄傷了它的後腿,此時它身上的傷口血流如注,癱倒在地,還未穩住身形,就被我一下踩住了尾巴。
“邵宛在哪?”我問。
心下盤算着如果說出來我就放了它,畢竟當初是我不對,沒必要將的事情鬧僵。
不曾想它吐出一口血水,惡狠狠的道:“人已經死了!”
我頭腦一熱,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這隻黃鼠狼已經身首異處,氣息全無。
至於邵宛,我在洞穴盡頭找到了她,後者面色蒼白,瘦得厲害,伸手一探,還能摸到輕微脈搏。
許是感覺到了暖意,邵宛不由往我這裏靠了靠,洞穴深處陰寒潮溼,將法力渡給她,維持心脈運轉,驅散寒氣,後者面色才逐漸紅潤起來。
待她醒來擡眼看到我時,忍不住紅了眼眶。
“沒事了。”輕拍她的背安慰,打橫抱起時,邵宛忽然反手抱住我,擡首親了上來。
我大腦一片空白,後者紅着臉別過頭去,我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親了親她面頰。
半個月後,邵宛出院,在衆人的祝福下,我與她訂了婚。
長久以來的心照不宣,到如今兩情相悅得償所願,在交換戒指的一刻,我們都感慨萬千,那天找到奄奄一息的邵宛時我才明白,什麼驅邪縛魅都不重要,能跟身邊的人在一起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