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翔等在外面。
有個宦官小聲說了句:“陛下如此,要是讓外臣知道,豈不是又說宮廷亂了?”
瞪了那個宦官一眼,羅玉翔問道:“陛下的事情,哪個外臣敢亂說話?皇宮裏這點事,要是傳到外面,也是你們這些狗奴才口風不緊。”
在這裏伺候的宦官們,低着頭,都不敢言語了。
孟昶和宣妃離開沐浴房,回屋睡覺,已經是深夜。
他倆回房歇着,羅玉翔吩咐宦官們,把水池清理乾淨。
宦官們連夜清理水池,羅玉翔也不敢睡,只能到孟昶的門外守着。
第二天孟昶起了個大早。
早朝之後,他把莫文熙留下。
被孟昶留下,莫文熙猜到,皇帝一定會問頭天結婚的事。
“新婚燕爾還要早朝,你倒是爲朝廷挺盡心的。”孟昶問莫文熙:“昨兒新婚,感覺怎樣?”
已經猜到他要問這件事,莫文熙回道:“陛下賜婚,臣喜得佳偶。如此恩德,此生再不敢忘。”
“不過是給你賜婚罷了,哪有那麼誇張。”孟昶笑了:“聽說昨晚你被新娘困在門外,不肯放你進屋?”
提起這件事,莫文熙還有些尷尬。
他對孟昶說道:“確實有這件事,臣昨夜要回房,夫人說了,倘若答不上她的問題,只能去別處睡。”
“你答上來了?”孟昶明知故問。
“僥倖答上來了。”莫文熙說道:“夫人果真是熟讀詩書,昨天晚上,臣與她聊到很晚。”
“臣說的是實話,不敢有半句虛言。”莫文熙說道:“夫人讀的書,雖然有些臣也讀過,可她的見解,卻是有不少與臣不同。”
“同樣的書,怎麼見解就不一樣?”孟昶問道。
“同一本書,一百個人讀,會有一百種見解。”莫文熙說道:“倘若夫人只是尋常的見解,臣也不覺着怎樣。有些見解,說出口後,確實讓臣大喫一驚。”
他從懷裏掏出一本冊子:“這是今早,臣整理出來的。”
“新婚之夜,你不忙着造娃,居然還有心思整理這些?”羅玉翔接過冊子轉呈給孟昶,孟昶一邊翻看,一邊問莫文熙。
“造娃……也造了……”莫文熙說道:“只是沒有用在這本冊子上的心思多。”
冊子記錄的東西並不是很多,孟昶翻看了兩頁,覺得確實有點意思。
不過他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向莫文熙問了句:“就這麼點?”
“就這麼點。”莫文熙回道:“臣與夫人探討確實不少,可是記載下來,真的沒有太多。”
“這本冊子,你打算怎麼取名?”孟昶問道。
莫文熙回道:“臣還沒想過給它取個什麼名。”
“朕給你取一個。”孟昶說道:“就叫夫妻夜話,等到編寫的多了,出一套書,供大梁學子品鑑。看看大梁的副首輔和他的夫人,到了晚間都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