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請到書房，陳紀問道：“陛下召你，是建立監察司的事情？”
“不僅監察司。”莫文熙回道：“還有老年俱樂部。”
“老年俱樂部？”陳紀一愣：“那是什麼？”
“就是特意爲退隱老臣準備的地方。”莫文熙回道：“陛下說了，告老還鄉的老臣，以往都是各自回鄉。離開家鄉多年，早已不再熟悉。人在其位，家鄉的親戚會對他們各種巴結。一旦告老還鄉，說不準那些人會如何對待老臣。朝中爲官多年，到最後卻要在鄉野受些閒氣，陛下看不過去，也不願那樣。”
陳紀聽了這些，沉默良久沒有說話。
莫文熙接着說：“祖父留在皇城，陛下認爲再合適不過。”
“陛下真這麼認爲？”陳紀問道。
“確實是這麼認爲。”莫文熙說道：“對待貪官污吏以及庸碌官員，陛下向來不會手軟。可是對待曾爲大梁立下功勞的臣子，陛下也從不吝嗇。好些臣子沒有想到的，陛下都已經想到。”
陳紀點頭。
他問莫文熙：“陛下有沒有說，老年俱樂部都是做些什麼？”
莫文熙回道：“就是給祖父這樣的高老老臣遊戲的地方。如此一來，老臣也不會閒極無聊。”
“陛下心繫老臣，除了感恩，再無其他。”陳紀說道：“有了這樣的地方，我與其他老臣也有個去處。”
“孫兒有些不明白。”莫文熙問道：“祖父與其他老臣在家，爲何不彼此走動走動，也不至於閒極無聊。”
莫文熙恍然。
陳紀與其他老臣所以沒有私下走動，原來是擔心被皇帝誤解。
老臣雖然告老還鄉，朝中人脈還是有的。
他們要是彼此走動的太多，確實很可能惹來皇帝的猜疑。
莫文熙有種感覺。
要不是有陳紀背後指點，他這個首輔，肯定也做不長久。
陳紀問他：“你來見我，就是爲了說這些？”
“正是。”莫文熙回道：“監察司的事情，孫兒給陛下有提了些建議，已經得到首肯。”
“你建議了什麼？”陳紀問他。
“孫兒建議陛下，利用青羽社和紫玉閣，暗中監視監察司，以免發生舞弊。”莫文熙回道。
“糊塗！”陳紀嘆道：“這種話也是你該說出口的？”
莫文熙滿臉懵逼：“祖父，是不是孫兒說錯了什麼？”
“你當然錯了！大錯特錯！”陳紀嘆道：“陛下正愁監察司無人制衡，你倒是給他提了個門徑。他怎麼可能不會首肯？”
“臣子爲陛下盡心辦事，難道不對？”莫文熙詫異的問。
“對是當然對。”陳紀問道：“監察司原本權力不小，被青羽社和紫玉閣監視，人人如芒在背。他們的日子不好過，背地裏罵的可不是陛下！”
莫文熙完全明白了。
他提的這個建議，正是皇帝想做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