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進入正常,他動身返回皇城。
孟昶見到他,頭一句就問:“這次去東江,你覺着怎樣?”
“回稟陛下。”陳四海回道:“臣到了東江,那裏一切井井有條,各地官員賑災得當,雖然災情嚴重,地方卻沒有半點亂象。”
“確實是這樣?”孟昶問他。
“確實是。”陳四海回道:“只是東江水患年年都有,如果不加以整治,每年都會如此。如今太守處置得當,萬一將來換了個對治水沒有經驗的太守,後果如何很難想象。”
“看來你對東江太守評價頗高。”孟昶微微一笑,向他問道:“他的任期是不是快要滿了?”
“回稟陛下,正是。”陳四海回道:“此人確實是難得的棟樑之才。”
“朕要你去賑災,可沒說要你發現人才。”孟昶笑着說了一句。
陳四海低下頭,不敢再多言語。
孟昶說道:“你給東江太守寫封書信,要他抽空來一趟皇城,朕有些話要問。”
“臣給他寫書信?”陳四海錯愕的問道。
“人情是你賣出去的,難道書信不該你寫?”孟昶問他。
“臣從未想過要賣人情給任何人,只想着如何爲陛下排解煩憂。”陳四海回道:“這封書信,臣是萬萬不敢寫的。”
“有人情給你做,爲何不寫?”孟昶嘴角始終帶着笑容。
“爲大梁辦事,爲陛下辦事,即便發現人才,也是大梁的人才、陛下的人才。”陳四海說道:“臣若是要了人情,豈非結黨營私?”
他吩咐羅玉翔:“起草詔書,召東江太守來皇城述職。”
數日後,東江太守接到來自皇城的詔書。
見到詔書的時候,他立刻想到陳四海。
陳四海離開之前,曾對他說過,會在皇帝面前力薦。
本以爲事情會拖到他將離職,沒想到這麼早就得到詔書。
陪在東江太守身邊的主簿,在皇城來的使者離去後,向他躬身一禮:“恭賀太守!”
“恭賀?”太守問他:“有什麼可恭賀的?”
“陛下下了詔書,召太守入皇城,想必升遷的文書不久也會下來。”主簿說道:“卑職是恭賀太守加官進爵。”
“沒到那一天,誰也不敢說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太守搖頭:“我這次入皇城,要面臨的問題,可不會太少。”
“太守多慮了。”主簿說道:“自從太守入主東江,這裏的水患從沒給百姓造成太多困擾。如此功勞,朝廷應該也看在眼裏。”
“功勞肯定是有,但也有不盡人意的地方。”太守問道:“你忘記副首輔說過,有些事,我本不該拖沓,卻拖沓良久?”
主簿不再言語,副首輔確實和太守說過這些。
可他卻不認爲這些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當今皇帝,做事讓人摸不清頭腦,看不明白喜怒。
太守把耗費如此巨大的工程報上去,皇帝究竟會如何看他,誰也說不清楚。
不過這次太守去皇城,還真是前途難料,說不準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