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安南，他幾乎每天都喫這些。
雖然不是特別難喫，喫慣了的東西，入口還是沒什麼滋味。
好在托盤裏的食物不多，沒過多會，陳四海就給喫完。
兩名宦官捧着空托盤走進乾清宮。
片刻後，羅玉翔走了出來。
他笑着對還跪在地上的陳四海說：“副首輔還跪着做什麼？趕緊起身面聖了。”
陳四海道了謝，跟在羅玉翔身後，低着頭走進乾清宮。
大梁已經廢除跪拜禮很久，皇帝突然要他跪在乾清宮外，讓他心裏非常忐忑。
走進乾清宮，見着孟昶，陳四海把頭低了下去。
孟昶批閱着奏摺，頭也沒擡：“回來了？”
“臣叩見陛下。”陳四海躬身見禮。
“在外面跪了那麼久，不用叩見了。”孟昶擡頭：“知不知道朕爲何罰你？”
“知道。”陳四海滿臉羞愧：“臣做很多事情，過於擅專。”
“原來你知道。”孟昶笑了：“朕以爲你不知道。”
他問陳四海：“剛纔喫的安南食物可還美味？”
“還好。”陳四海回道：“在安南，每天都喫這些，實在是有些難以下嚥。”
“可有喫飽？”孟昶又問。
“喫飽了。”陳四海回道：“還有些脹肚子。”
“那就好。”孟昶吩咐羅玉翔：“傳旨，即刻擺宴，百官爲副首輔接風。”
陳四海懵了。
他錯愕的看着孟昶，沒明白皇帝這麼做，究竟什麼意圖。
陳四海滿頭黑線。
他不知道，皇帝什麼時候成了這個樣子。
懲罰臣子，竟然用這樣的招數。
喫厭了安南食物，回到大梁，可不就想美美的喫一頓大梁美食。
皇家美食，又是大梁美食中的極致。
爲他接風洗塵慶賀功績，皇帝卻讓他先以安南食物填飽肚子。
酒宴擺起，他頂多喫兩口就沒辦法再喫下去。
還真是讓人難受的折磨。
“安南的事情，全都辦妥了？”孟昶問他。
“回陛下。”陳四海回道：“所有安南人，都有我軍押解進入大梁。他們被分到不同的地方，人數最多的地方，也不過一兩百人。再細分到每個村莊，彼此之間想有聯繫，非常困難。”
“朕原本要的是吧安南人滅掉，你倒好，給他們留了條活路。”孟昶說道：“做都做了，朕也不再追究。”
他隨後又問：“朕聽說有批安南女戰俘，你把她們發配官賣了？”
“正是。”陳四海回道：“原本打算賞賜給有功將士，後來轉念一想，將士們要她們也沒什麼用處。既然無用，賞賜也是多餘，倒不如給賣掉，所得銀錢，全都用來撫卹戰死將士。”
“爲何這麼做？”孟昶問道：“你能容得下其他安南人，怎麼偏偏容不得這些女人？”
陳四海把發生在安南的事情說了，對孟昶說道：“臣這麼做，也是希望死去的將士可以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