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爲，大梁皇帝迷信武力，即使對手再強，也會用武力解決。
從沒想過皇帝居然能說出萬一對手很強，立刻撤出來的話，卞梁是滿臉的錯愕。
“是不是沒弄明白，朕爲什麼認爲及時撤出來是明智的？”孟昶問他。
“確實是。”卞梁回道：“臣還以爲陛下會要我們與那個文明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先要衡量必要。”孟昶說道：“科技可以決定着一場戰爭的勝敗。戰爭從來都不是正義一方獲勝的必須。無論什麼人，只要成爲勝利者，即使他們再邪惡，也會被歌頌成正義的使者。譬如我們大梁，這麼些年一直在向外擴張。對於大梁人來說，我們確實是正義的。可對於那些被我們征服的地方來說，我們做的事情卻是侵略。與科技先進於我們的勢力發生戰爭，唯一的結果，就是被他們全部滅掉。朕可不希望苦心經營這麼久的大梁皇朝，因爲招惹了那麼個勢力而土崩瓦解。”
“陛下的意思，臣明白。”卞梁回道：“等到再返回新梁洲，一定會好好探查。希望那個文明早已不復存在。”
孟昶點頭：“倘若他們真的已經不復存在，新梁洲倒是可以繼續征服的。”
“你知不知道，上次送回來的人魚，已經快要生了？”孟昶微微一笑，向他問了一句。
“返回的路上聽說了。”卞梁回道：“如今新梁洲與外界的聯繫不像過去那麼隔絕。這邊發生的大事，那邊也能耳聞一些。”
“像人一樣說話？”卞梁當即給了否定的說法：“臣不認爲它們可以像人一樣說話。”
“爲什麼？”孟昶問道：“難不成你以爲它們智力不足以說話？”
“並不是。”卞梁回道：“臣從來都相信人魚很聰明，只要加以調教，他們一定可以與人溝通。只不過它們生存在水裏，聲音傳播的介質不同，決定了它們發聲的方式和我們也不同。人類的語言是通過空氣傳播，而人魚生存在水中，它們想要錶帶意思，只能通過水作爲介質。像人這樣說話，除了吐出氣泡，臣不認爲它們還能做的更好。”
卞梁說的這些，孟昶先前還真沒考慮過。
他愣了一愣，向卞梁問：“通過水傳播的聲音，難道真的不能像人類的說話聲一樣傳播開？”
“當然不會。”卞梁回道：“臣以爲不用傳授他們特別複雜的東西，只要訓練它們做一些簡單的動作，證明它們擁有很強的學習能力，就足以說明一切。”
孟昶若有所思的點頭：“這樣的話，還真是從來沒有人和朕提起過。”
“並不是沒人願意提起。”卞梁回道：“只是他們對人魚和三角海缺少基礎的瞭解，把那裏的一切想當然的看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