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郝天明：“你憑什麼說這件事對兩位首輔沒有壞處？”
“謠言不可能是兩位首輔散播出來。”郝天明回道：“與他們相關的人蔘與到散播謠言，肯定是一些有用心的人利用了他們。案子一天沒有查清楚，兩位首輔就洗不乾淨。我們早一天查明白，就能早一天還兩位首輔清白。因此不僅不會得罪他們，反倒會讓他們對新梁洲更有好感。”
“還有這麼一說。”卞梁笑了：“想的不錯，可事實究竟是什麼樣，誰都說不清楚。”
“是的。”郝天明回道：“誰都說不清楚，但我們可以換位思考。如果這種事情落在自己頭上，自己會怎麼選。”
“如果犯事的人和你沾親帶故，你會怎麼樣？”卞梁問他。
郝天明說道：“那要看是什麼樣的親和故。倘若是近親，我一定會很生氣，但也會想方設法爲他們找到減輕刑罰的途徑。倘若是遠親，他們是死是活，和我並沒有關係。”
“你也會重人情？”卞梁又問。
“大梁朝的人，應該沒幾個不重人情。”郝天明說道：“可是法度在這裏，我們能做的只是約束身邊的人，不要去觸犯法度。他們要是真不聽話，能保住性命就是最好。萬一真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
說到這裏，郝天明沒再言語。
“怎麼了？”卞梁問他：“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你會怎麼樣？”
“迴避，唯一的辦法。”郝天明說道：“在大梁朝，發生這種事情，要是不迴避，會連着自己一同被帶進去。”
“倘若有人給你講情，你會不會答應擡擡手？”卞梁又問了一句。
“不會。”郝天明很果決的回道：“有些特定的事情，別人利用關係來講情，那是在害我。我可不會爲害我的人辦事。”
“警察局長的薪酬已經不少。”郝天明說道：“可以讓我的日子過的很好，就算是老了，也能逍遙的過個晚年。爲了一筆拿着痛快卻不一定能花得出去的錢，我可不會做那種蠢事。”
“不錯。”卞梁點頭：“從今天起，你不用只負責沙洲分局那一片區域的事情，凡是牽扯得到謠言，都由你接手。”
“我接手？”郝天明先是一愣，隨後趕緊擺手：“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怎麼”卞梁問他：“你不肯爲朝廷分憂？
“不是不肯爲朝廷分憂，只是這個憂我分不了。”郝天明說道：“這是越級行使權力，廳長一定不會同意。”
“我會給警察廳下文。”卞梁對他說：“牽涉到謠言的案子歸你管，即使是動用特警，你也可以直接下令。警察廳無權干涉，從今天起，這個案子由執政府直接負責。”
錯愕的看着卞梁，郝天明滿臉不敢相信。
“警察廳長擔心得罪人，我需要一個不怕得罪人的。”卞梁對他說：“從剛纔的審訊能看出，你應該是我需要的那個人。”
“直接歸執政府指揮。”郝天明還是有些遲疑：“就怕警察廳會提出與我不同的看法。”
“只要沒有違背規定，我都不會管你怎麼查案，他們也沒那個權力。”卞梁對他說：“給你最大的權限，你去查好了。不過我要提醒一句，你只有一天的時間。明天這個時候，兩個嫌疑人將會送去皇城，交給兩位首輔親自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