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抿嘴笑笑,“我能養自己就成。”
季少澤也跟着笑笑,養家本就是男人的事兒,要是需要女人養家,男人得多無能。
就在三人談笑風生的時候,只聽見汪巧鳳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
“柳兒,你快去看看,有客人稱在咱家吃了面之後上吐下瀉。”汪巧鳳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八十年代初,做在小縣城裏做小喫,身後也得有撐腰的,不然遇到這種事,一下子就能讓你把辛苦賺的錢全賠進去。
“舅媽,您別急,我們過去瞧瞧。”楊柳強作鎮定地同季少澤一起來到了“順通風味小喫”門前。
只見此時門前被圍得水泄不通,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捂着肚子在小喫店門前又吵又鬧。
“我吃了你們家的面,這一會兒的功夫去三趟廁所了,你們家的衛生肯定不合格!”男人理直氣壯地怒吼。
本來這個點正是下午飯點,順通小喫店應該是食客排隊的時候,可是被他這麼一鬧,屋裏僅有的兩桌客人也不耐地離開了。
人家喫飯,他在一旁喊拉肚子上廁所,簡直是太影響食慾了。
“暫且不說你喫沒喫他家的面,我且問你,爲什麼別人天天來喫都沒問題,你頭一次來,問題就來了?”楊柳早就看出來這人就是沒事找事的。
“喂?你這話幾個意思?你想替他們開脫是吧!”那男子一臉不悅地瞪向楊柳,好像在暗示她少管閒事。
可是楊柳偏不信這個邪,別說這是自己舅舅的小喫店,就是別人的店,她也不能看着這人站在這胡說八道,詆譭人家店家清譽。
“我的意思簡單明瞭,你拉肚子跟人家的面沒關係,沒準兒是你自己胃腸不好!”楊柳一臉鄙夷地道。
“對啊,我們廠子幾百號人在這裏喫早餐和午餐,吃了三個月了,沒有一個人因此拉肚子的,你喫一次就能拉肚子?”有人也提出質疑。
此時季少澤不聲不響轉身離開。
那男人仍舊不依不饒地,“今兒這事你們打算怎麼辦吧?”
“跟我們沒關係,這個鍋我們當然不能背!”還沒等汪巧鳳開口,楊柳便搶先道。
“你們想抵賴?那我今兒就不走了,你們這買賣也別做了!”男人一看敲詐不成,瞬間露出了無賴相。
就在這時只見季少澤帶着兩名民警過來。
那男人一看警察來了,頓時有些慌亂了。
“警察同志,我在這裏吃了一碗麪,喫完就上吐下瀉跑了好幾趟廁所……”那男人趕緊惡人先告狀。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上廁所跟吃麪有關係?”其中一個警察一臉嚴肅地看着男子。
一旁的楊柳眼珠一轉提議道:“警察同志,我爲他診診脈,就知道他到底拉沒拉肚子,說沒說謊了。”
“你,你又不是大夫,你會診什麼脈,你休閒糊弄我!”那男子先是一愣,片刻狡猾地質問。
兩位警察同志對季少澤很是信任,聽他這麼一說,自然信得過楊柳的醫術。
“那就按照這位小同志的提議,給他診診脈先檢查一下他是否真的拉肚子,再查明他拉肚子的原因。”其中一位民警提議道。
其他人也覺得這麼做不錯,總不能冤枉人家小喫店。
這年頭做個體很不容易,起早貪黑守誠信,他們都看在眼裏的。
聽警察同志這麼一說,那男子一臉畏懼地後退兩步,手臂顫顫巍巍的。
“這天不冷啊,你哆嗦啥?這麼點年紀不會就得了帕金森吧?”楊柳看着一臉心虛的男子,故意戲虐道。
年輕男子氣憤地瞪了楊柳一眼,“怕你個頭!你到底會不會診脈!”
“除非你沒脈,不然我自然都診得出。”楊柳鄙夷地撇撇嘴。
男人不情願地伸出胳膊讓楊柳爲他診脈,他心裏一直在擂鼓。
楊柳將三指輕搭男人的脈搏之上,片刻幽幽地道:“你的脈象不浮不沉從容和緩,柔和有力,節奏一致,可見你此時此刻身體正常得很,健康強裝並無腸胃不和!”
一句話令在場的所有人齊刷刷看向那無端鬧事的年輕男子。
男人一臉不服氣地瞪向楊柳,“你不會是胡言亂語的吧,我剛纔明明去了三趟廁所的!”
“哼,那地方沒事不要去,空氣質量不好。”楊柳氣人地戲虐道。
“哎,不對啊,你看着你咋有點眼熟呢?”這時汪巧鳳一臉狐疑地打量起那男子來。
那男子嚇得趕緊低下頭,心虛地反駁,“我可不認識你。”
聽汪巧鳳這麼一說,楊柳也仔細打量起那個男人來,別說他長得跟那個劉二柱真是有點像。
“你不會是劉二柱的哥哥吧?”楊柳眸光陰冷地瞪向那男子。
那男子一看身份被揭穿,趕緊爲自己辯解,“我,我可不認識什麼劉二柱。”
“警察同志我敢肯定他與那邊四季風味小喫的老闆娘有親戚,今兒他來我們這鬧事也是受人指使的,之前他弟弟就受人指使往我頭上扣屎盆子。”楊柳驀地直指那男子,一臉篤定地道。
兩名警察點點頭,“你故意尋釁滋事,跟我們走一趟!”
那男子一聽,這事兒鬧大了,趕緊辯解道:“我,我現在肚子不疼了,我還有事,警察同志您就放我走吧,下次我再也不因爲一點小事得理不饒人了。”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需要跟我們回派出所,有話到那兒再說!”其中一人不耐煩地道。
“警察同志,我,我真的還有事,你們就讓我回去吧?”那男子死皮賴臉地哀求。
兩名警察直接將那男子拉着塞進車裏,而後馬上驅車離開。
汪巧鳳心有餘悸地捂着胸口,片刻回過神來向季少澤和楊柳道謝,“要沒有你倆在,我估計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肯定得被他敲詐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