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個花瓶，也太跌師叔祖的臉。
“不要緊張，慢慢說。”
時嵐雖然心中有些不解。
可想到她是卓凡收入門中，態度也很是良好。
柳輕煙聽到時嵐的話，稍稍放鬆了些。
正準備告訴時嵐，她已入震仙宗一年有餘，不是剛剛加入。
“時嵐師兄，她是我們震仙宗出了名的廢物，練氣八重一直無法突破，喜歡煉丹，卻一枚丹藥練不出來，你認錯人了，天仙師姐還沒出來呢！”
旁邊翹首以待的弟子，出言提醒時嵐。
言語中，滿是對柳輕煙的譏諷。
時嵐聞言，愣了一下。
加入了震仙宗一年多？
看來認錯人了。
他就覺得奇怪呢，師叔祖卓凡，怎麼會親邀她加入。
她的容貌雖然世間少有，但是太缺乏自信，饒是容貌再好，也很難引起人的關注。
雖然好奇，柳輕煙爲何不是如方纔弟子所言，是練氣境，而是築基境。
可震仙宗的築基境弟子，並不能引起時嵐重視。
他修爲如今已是元府四重。
與華無意和納蘭嫣苒，並稱爲震仙宗三大天才。
“認錯了，抱歉。”
時嵐隨意地說了句，便站到一邊，同其他弟子般，翹首以盼。
柳輕煙垂首，緊咬下脣。
她瞥了眼時嵐，見他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果然只是師兄對我最好，不會瞧不起我……
其他人，都看不起我，都覺得我是廢物。
柳輕煙渾身劇烈顫抖，粉拳緊緊捏着衣角。
她想到卓凡昨天跟她分別時，說的那句話。
“自信點，你可以的。”
卓凡昨天是笑着告訴柳輕煙這句話的。
柳輕煙心中感覺十分溫暖。
這句話在昨夜，柳輕煙夢了一晚上。
不斷重複着，卓凡跟她說這句話的場景。
可她自卑。
她害怕。
哪怕她再想，見到師兄。
也不敢打探絲毫關於卓凡的消息。
她怕讓師兄知道，她對師兄的情意。
也認爲師兄是震仙宗中的優秀弟子，不會看上她。
只求能夠在煉丹房，偶爾給師兄生着火，聽着師兄的聲音，看着師兄煉丹的樣子，她就已經知足。
被時嵐問的時候，她是想鼓起勇氣回答時嵐問題的。
可最終，她話都沒有說完，便被其他弟子譏諷。
她心裏很難過。
這一刻，她的內心是孤獨的。
她很想見到卓凡。
因爲卓凡是唯一，能夠給她溫暖的人。
自信點，你可以的。
我可以的……柳輕煙渾身劇烈顫抖。
一定可以的。
我要告訴他們，我不是廢物。
她低着頭，瞥了眼四周。
到處都是震仙宗弟子。
卻依舊沒見到師兄。
師兄沒來麼？
還是師兄被其他人擋住，她沒看見？
師兄肯定正看着我吧？
我不能讓師兄失望……
師兄說我可以，我一定可以。
“我……不是……廢物。”
柳輕煙艱難地，將這五個字說了出來。
而且聲音很小，小到除了附近的人，其他人根本聽不到她說話。
這五個字，用盡了她的所有勇氣。
在如此多人的注視下，柳輕煙還是失敗了。
她很想大聲吼出，她不是廢物。
可話到嘴中，卻猶如蚊子低語。
“師兄看見我這樣，應該很失望吧……也對，師兄本來就是我遙不可及的夢。”
柳輕煙心中失落。
再度恢復成怯弱，卑微的樣子。
她鬆開緊握的粉拳，試圖離開這個“包圍圈”。
只有煉丹房，是她的淨土。
她剛剛挪動腳步。
先前提醒時嵐的那名弟子的聲音，再度響起。
“她剛剛說什麼？我好像聽到了她說她不是廢物？”
弟子的聲音，充滿戲謔。
時嵐眉頭微皺。
作爲同門，這樣的玩笑，有些過了。
“她是築基，不是煉氣。”
時嵐平靜地說道。
作爲元府境四重，時嵐也看不出柳輕煙是築基幾重。
能感知到是築基境界而已。
他只是友好提醒，並沒有替柳輕煙出頭的意思。
雖然他在震仙宗地位不低。
可畢竟剛加入沒幾天。
爲了個築基境的女子，沒必要與衆多震仙宗弟子爲敵。
“築基？”
那名弟子再度流露出不屑之色。
“可能是走了什麼狗屎運，讓她僥倖達到築基一重而已，她天賦這麼差，就算到築基，也還是廢物！”
弟子不敢懷疑時嵐的話。
畢竟時嵐在震仙宗中的地位，比他要高。
狗屎……柳輕煙渾身一震。
她的修爲如今已是築基九重。
並不是走了狗屎運僥倖達到。
而是她的師兄，用丹藥喂出來的。
師兄……纔不是狗屎！
柳輕煙身上氣機，盡數釋放。
築基九重的實力，讓許多外門弟子都渾身一顫。
外門弟子，都是煉氣境。
面對築基境，毫無還手之力！
而先前譏諷的弟子，不過築基三重。
“你怎麼……”
弟子的話，還沒說完。
柳輕煙已經快步衝到他的面前。
“師兄，纔不是狗屎！”
她嘶吼着。
靈氣包裹的拳頭，直接朝着弟子胸膛砸去。
這一拳，飽含她的怒火。
無論怎麼罵她，都沒有關係。
怎麼說她，她也不會介意。
廢物也好，辣雞也罷。
柳輕煙已經習慣。
可是，不該說柳輕煙的“師兄”。
卓凡假扮的師兄，已是柳輕煙的逆鱗。
師兄給予她世間僅有的溫暖。
在卓凡面前，她得到的不是謾罵，不是譏諷。
而是肯定，關心，以及幫助。
柳輕煙只想默默無聞地看着卓凡，幫他生火。
可這些人，爲什麼要罵師兄是狗屎！
她怒了。
有生以來，她第一次憤怒。
她欲將，面前詆譭她師兄的人，撕碎！
“築基九重！”
時嵐目光一凝。
他沒想到，這個卑微怯弱的女子，竟然是築基九重！
靈氣裹挾的拳頭，已經衝到弟子胸膛前。
築基三重，根本抵擋不住。
“不好！”
時嵐心中大驚。
這拳若是砸中，那名弟子，定然會被胸膛洞穿，直接死去。
“住手！”
他大喝一聲。
瞬間出現在柳輕煙的面前。
“砰”地一聲。
柳輕煙飽含憤怒的一拳。
砸在時嵐的手掌心。
築基九重的全力一擊，時嵐直面接下，也不過是有些疼痛，連退幾步而已。
可時嵐身後的那名弟子，卻是由於衝擊力，倒飛出去。
“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時嵐臉色有些難看。
震仙宗禁止同門相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