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安然無事。
卓凡涌起的怒火，頓時消弭。
“凌霄，你沒事？”
他連忙跑到凌霄邊上，打量着凌霄，發現凌霄確實毫髮無損。
“呼……”
原本擔憂的他，鬆了口氣。
凌霄的神色，卻變得冷漠，沒有給出卓凡迴應。
這一刻，卓凡感覺凌霄似乎變了個人。
變得有些陌生，給他的感覺也不一樣。
“凌霄？”
他柔聲呼喊，但是凌霄卻沒有理會。
血澤見他的一擊之下，面前的女人卻毫髮無損，不由皺起眉頭。
“你是什麼人？”
他出聲問道。
然而，話語落下之時。
凌霄就已經衝到了血澤的面前，隨着一掌探出。
血澤的身體，頓時被轟碎。
卓凡望着這一幕，頓時駭然。
這……
凌霄不是說，暗影一族的王，有比肩金仙的實力麼？
如果真的是比肩金仙，凌霄卻一擊轟碎，豈不是說凌霄比金仙還要厲害？
就在他遲疑之際。
凌霄的身體已經飄向空中。
在妖嬈的身軀周圍，無數冰錐浮現。
這些冰錐，與司徒悠藍的冰錐不一樣。
司徒悠藍的冰錐，是冰冷到極致的森寒。
可是凌霄的冰錐卻能看到內部水波的流動。
仿若不是冰錐，是水箭。
卓凡望着空中的凌霄。
儘管感覺陌生，但是他確定，空中的，還是他的凌霄。
一時間，他的心裏五味雜陳。
對於凌霄的身份，也愈發感到好奇。
在這周圍的暗影族人，並沒有因爲血澤的死而退卻。
他們佈滿暗黑血紋的臉上，涌現出瘋狂。
“殺！殺了她！”
“爲王報仇！殺了這個女人！”
“撕裂！要把她狠狠撕裂！”
“……”
無數暗影族人嘶吼着。
因爲血澤被凌霄殺死，他們的仇恨全部轉移到凌霄的身上，直接忽略了卓凡。
卓凡愣了下，心中甚是擔憂凌霄的安危。
這麼多暗影族人，凌霄真的是對手麼？
儘管知曉凌霄很厲害，可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凌霄現在要面對的，可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暗影一族。
在卓凡的眼中，這些暗影一族身上滿是同先前血澤一樣的暗紅色血光。
有的人憑空搭箭，有的人準備擲矛，有的人手中涌現血色火焰。
這些暗影族人的本事各異，但無一例外，目標全部直指空中的凌霄。
“小心啊凌霄！”
卓凡連忙喊道。
他怕凌霄面對如此多的攻擊，會遭遇不測。
與此同時，他也在想辦法。
附身卡已經沒有，現在這裏也沒有其他人幫忙。
唯一的依靠，可能就是雷霆煉獄。
但是雷霆煉獄的冷卻時間，可能還沒有到。
可是到如今，他也顧不得其他。
“雷……”
卓凡衝着天空大喊。
可是召喚雷霆的話術，才喊出一個“雷”字。
無數暗影族人已經朝着空中的凌霄發動了攻擊。
見狀，卓凡目呲欲裂。
“不！”
他急忙喊道。
凌霄是他的歲月靜好，他不想看到凌霄出現任何的意外。
如果可以，他願意替凌霄承受這一切。
就在無數攻擊即將攻擊到凌霄之時。
凌霄身旁的無數水箭，如同暴雨梨花般，四處激射。
暗影族人的攻擊，全部被水箭擋下。
擋下這些攻擊的水箭，勢頭並沒有阻礙，朝着暗影族人襲殺而去。
“不要！”
“我不想死！”
“……”
悽慘的叫聲，在卓凡的周邊響起。
他愣了愣，環視四周。
之間無數暗影族人，竟然全部被水箭釘死。
暗紅色的血液，涓涓流淌，趟過海岸，流入蔚藍的海水中。
海水，也被染得暗紅。
這一切，都是凌霄造成的。
“凌霄，他們……全死了？”
站在地面，卓凡仰頭，看着凌霄，有些不敢相信。
他在等，等着凌霄落在他的身邊，給他解釋一切，然後兩人再如同先前一樣。
可是他失望了。
凌霄並沒有停……
她的身形越來越高。
仿若已經達到蒼穹之頂。
“凌霄！你去哪！”
卓凡急忙呼喊道。
這時候，他已經顧不得其他，靈力運轉，施展舞空術便欲追上去。
可他纔剛剛上升一些，便覺得頭暈目眩。
“撲通”一聲，落在山坡上。
山坡並沒有被暗影族人的血液浸染，他躺在上面，看着空中的凌霄，大聲喝道：
“凌霄！你不要走！”
可是當着他的面前，凌霄的藕臂輕輕擡起，隨着在空中劃過一下。
緊接着，蔚藍的天空出現一道虛無的空間裂縫。
“凌霄！”
卓凡意識到凌霄要離開了，他連忙喊道。
凌霄的身形，停在空中。
她是背對着卓凡的，似乎不想讓卓凡看到她眼角劃過那滴淚水。
淚水劃過她絕美的臉龐，趟過嘴角，順着下巴緩緩滑落。
她閉上雙眸，腦海中出現卓凡的音容笑貌。
等到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卓凡已經消失不見。
這一刻，在他的眼中只有極致的冰冷，仿若漠視一切，蔑視一切。
沒有再做停留，她的身形鑽入空間裂縫之中。
隨着她的身形消失，虛無的空間裂縫再次合上。
似乎凌霄，從未在玄天大陸，未在青州，未在震仙宗，未在卓凡身邊，出現過……
“凌霄……”
卓凡擡頭，失魂落魄地望着再度變成蔚藍的天空。
這一刻，他的心很凝重。
他不明白，爲什麼凌霄會不辭而別。
明明兩人不久前還面對大海，背對大山，進行海誓山盟。
可現在，凌霄卻已經離他而去。
難道先前的海誓山盟，都是虛的？
那這段時間，兩人經歷的，又算是什麼？
凌霄的笑，凌霄的吻。
難道，都是假的麼？
仰望着天空，卓凡伸出手，仿若想要將凌霄從天空中再度帶回來。
然而，天空卻依舊沒有凌霄的聲音。
“滴答。”
水滴落在他的手掌上。
“這是什麼……”
心中涌起疑惑，他將手掌收回，看向手中晶瑩的水珠。
他用另一隻手的食指，輕輕在手掌上沾了沾，然後放入脣間。
淡淡的鹹味，充斥着卓凡的味覺。
“這是……眼淚麼？”
望着手中的水滴，他喃喃道。
方纔只有凌霄在空中，這滴眼淚，肯定是凌霄所流。
也就是說，凌霄並不是無情？
還有！
方纔凌霄周圍無數水箭，每道水箭的目標都是暗影族人。
可是那麼多水箭，卻沒有一道碰到他。
哪怕是離他最近的暗影族人，死在水箭下的時候，甚至就連血都沒有濺到卓凡的身上。
想到這些，卓凡似乎懂了些什麼。
先前凌霄問他的時候，便說過，不得不離開。
如此說來，凌霄現在就是不得不離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