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名爲百里玄霸的震仙宗弟子相貌，眉眼間似乎真與蕭莽有幾分相似！”
“想不到蕭莽方纔竟想謀殺親兒，虎毒尚不食子，蕭莽非人哉！”
“……”
諸多修士交頭接耳，一時間竟真的以爲蕭莽和百里玄霸是父子！
姜離也是微微錯愕地看了眼蕭莽，在她心中，也抱着這種想法。
蕭莽是懵逼的。
他雖沒有道侶，但誰沒有鮮衣怒馬少年時？
卓凡這番話，讓他也覺得百里玄霸看着與他原先相貌有幾分相像。
他幾乎認定，百里玄霸便是他的兒子……
百里玄霸也是懵的。
蕭莽難道當真是他生父？
可蕭莽做下的事兒，讓他如何相與？
“師叔祖……你爲何不早告訴我？”
百里玄霸渾身顫抖着問道。
事實擺在眼前，他卻不敢相信。
那可是蕭莽，是他的“生父”。
他的“生父”竟然想要覆滅震仙宗……血緣關係與宗門大義，他該如何抉擇？
卓凡理解百里玄霸的激動，畢竟是殺父仇人。
“之前怕你經受不住，想着時機成熟再告訴你……”
他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畢竟，這事兒他早就知道，但是一直隱瞞着，對於百里玄霸，也算是心中有愧。
震仙宗九大長老的臉上，盡皆涌現愧色。
他們也知道，只是沒有告訴百里玄霸。
百里玄霸將九位長老的愧色盡收眼底，他不禁苦笑：“原來只有我不知道。”
這話，讓卓凡都有些尷尬。
他這時候覺得，如果早點告訴百里玄霸，或許更好，也許不應該瞞這麼久的。
“沒事……”
百里玄霸渾身顫抖着，眼角一滴淚劃過臉頰，落在地面之前，化作齏粉，消散在空氣中。
“他作惡多端，今日我百里玄霸便大義滅親，師叔祖放心，就算蕭莽是我生父，我也不會替他求情，他該死！”
縱使蕭莽是他“生父”，但沒有養他，且數次欲覆滅震仙宗，他寧願蕭莽伏誅！
這話一出，全場譁然。
“天吶！百里玄霸這是要大義滅親麼！”
“果然就算是生父，沒有撫養成長，感情也很淡。”
“估計蕭莽也想不到，他的親兒竟然想讓他死。”
“……”
聽着這些議論，蕭莽的臉色難看至極。
百里玄霸可是他的“親兒”啊！
“等等！”
卓凡大吼出聲。
他發現，這畫風似乎有點不對。
“蕭莽是你生父？”卓凡皺眉，望向百里玄霸，“他是你的殺父仇人啊！”
一時間，全場呆滯。
九位震仙宗長老紛紛頷首，“沒錯，蕭莽是你殺父仇人。”
百里玄霸愣住。
蕭莽愣住。
他們不是親父子麼？
“師叔祖，蕭莽若不是我生父，你先前爲何讓他看我是不是眼熟？”
百里玄霸問出心中疑惑。
他不理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莽周身仙力包裹，指着卓凡喝道：“卓凡，你把話說清楚！”
到現在，他竟然有一絲渴望，希望百里玄霸真是他親兒。
卓凡白了一眼蕭莽。
“可還記得玄天劍宗？你沒發現百里玄霸跟玄天劍主很像麼？”
蕭莽愣住，仔細打量着百里玄霸，越看越覺得跟玄天劍主相似，甚至可以說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師叔祖，玄天劍主是我的父親？”
先前卓凡話沒說清楚，惹來太多歧義。
他現在都不敢相信。
“玄霸。”
江戀殤自震仙宗修士中走出。
百里玄霸看向江戀殤，神色疑惑。
“江長老，你該不會想說，你認識我父親吧……”
他遲疑地問道，有些不想面對這個事實。
“對。”江戀殤頷首，“來到震仙宗，我便覺得你眼熟，與玄天劍主有幾分相像，將這事告知了小師叔之後，小師叔推演才知道，你確實是玄天劍宗後人。”
百里玄霸看向卓凡，卓凡對他點點頭，認同了江戀殤所說。
他心中甚是羞愧。
先前沒理解卓凡師叔祖的意思，差點認賊作父！
想到這裏，他目呲欲裂地看向蕭莽。
“蕭！逸！”
他咬着牙，一字一頓，鏗鏘有力，身上散發出令人心顫的殺意。
蕭莽回過神來，臉上涌現戲謔之色。
“原來你是玄天劍宗的人，能活着也算你命大！”
他如今孤身一人，不需要向先前那般，顧及名聲。
玄天劍宗的事兒，他很果斷承認。
這話一出，諸多修士紛紛愕然。
“原來玄天劍宗，竟然是被蕭莽所滅！”
“據說，那玄天劍主，修爲已達巔峯八境，距離九境也僅差一步，竟喪命蕭莽之手！”
“如此說來，其他巔峯八境的存在，很可能也是被蕭莽所殺。”
“……”
蕭莽聽着這些話，面不改色，站在原地依舊目光兇狠地盯着卓凡。
卓凡，纔是他眼下最想殺的人。
甚至於，先前卓凡的話，讓他差點誤會百里玄霸是他親兒。
“卓凡，難不成你告訴他身世，是想讓他親自報仇？你覺得他有這個本事麼？”
望着卓凡，蕭莽甚是不屑。
邊上的百里玄霸，手持死神鐮刀，渾身顫抖。
蕭莽的話，讓他心中憤慨，但他也知曉，蕭莽說的沒錯。
他並沒有親自報仇的本事。
“可惡！”
讓他家毀人亡的兇手就在眼前，他卻無能爲力。
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絕望。
“砰！”
百里玄霸面向卓凡，手扶鐮刀，雙膝跪地。
卓凡知曉百里玄霸要說什麼。
“放心。”
他淡淡說道，隨即手中儒聖刻刀丟出。
刻刀將百里玄霸托起，從地面站起，隨後鑽入卓凡的體內。
卓凡擡頭看向空中的蕭莽，在他的指尖，附身卡已經準備就緒。
過去了這麼久的時間，附身卡已經能夠再度使用。
“卓凡，難不成你要替他出頭？來啊！如今我已今非昔比，今日一定要讓你命喪在我手中！”
蕭莽望着卓凡，眼神兇厲。
話音方落，他連續轟出數道拳影。
卓凡站在原地，驟然間，他的身下出現一頭由靈力化成的青牛。
坐在青牛上，卓凡在這一刻，仿若與天地融爲一體，無慾無求。
“哞！”
身下青牛輕呼一聲。
蕭莽轟下的拳影，還未來到卓凡的面前，便被青牛的音波衝擊而散。
“這是……”
拳影的消弭，讓蕭莽大喫一驚。
這突然出現的靈力青牛，是怎麼回事？
“姜離，助……”
他看向身邊的姜離，話未說完便戛然而止。
一股強大的牽扯力將他從空中拉下。
不知何時，一隻大手，已經鉗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