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燁,你說說唄,咋傷這麼重?”
趙燁半靠在椅子上,嘆了一口氣,道:
“我們兩個一起去接一個宗門任務,就在雲蕩山西南五六十里的地方,去採點草藥。誰知道竟然碰上了一隻築基境界的老鱉,也不知道這鬼玩意兒活了幾千年,突然就從河裏竄出來了,銀泰躲避不及,被它撞一下就昏了過去,我趕忙去救,又被龜殼撞到了小腿,現在還疼呢!”
蘇皓聽得皺眉頭,斜眼瞟視着趙燁道:
“龜殼撞你小腿?我看是你走路不小心,踩到龜殼崴着腳了吧?切~”
房間裏幾位師兄弟聽罷都有些憋笑。
龜殼撞小腿,聽上去就像樹撞母豬上了一樣。
趙燁有些急了,辯解道:
“你們別不信,說了是個築基期的妖獸!有本事你們誰撞一下銀泰,誰要是能把他一下就傷成這樣,我就認他做爹!”
蘇皓竊笑着說:
“那我要真能呢?”
趙燁哼了一聲:
“呵,那就當我沒說。”
蘇皓嗤笑道:
“慫包!”
銀泰的實力大家都心裏明鏡一般。
進入宗門五六年了,還是煉氣五層,沒怎麼進步。
要是再過兩界築基大會,還是上不到煉氣十層,就要被遣散去做山下的附庸家族了。
白嘉軒卻注意到了一點奇怪的地方。
雲蕩山西南五六十里,確實有條河流。
但他聽到的消息,可是沒什麼厲害的妖魔鬼怪啊?
怎麼又突然多出一個築基妖獸來?
白嘉軒問道:
“趙燁師兄,你說的那個地方,我聽說從來沒什麼妖獸出沒啊?”
趙燁點頭道:
“對,就是說嘛!一直都沒什麼鬼玩意兒的,所以我們纔沒防備......”
趙燁這樣說,也是希望給自己挽尊。
畢竟好歹在幾個師兄弟面前,顯得自己太菜終歸丟人。
白嘉軒心裏又冷下去了幾分。
看來自己的一個賺錢計劃算是泡湯了。
不過趙燁師兄說的宗門任務,采采草藥什麼的,貌似還挺不錯。
自己該抽空去了解了解。
一直坐着的胡師兄有點激動地宣佈道:
“要不,咱們哥兒幾個,去會會那老不死的怪物,給銀泰師弟報個仇?”
畢廷尉立馬附和道:
“老胡說得對!不過也就是個築基期的妖獸。還是龜鱉本相,想來也沒多大殺傷力。我們帶足法器符寶,叫上幾個兄弟,不怕掀不開它的龜殼!”
廣平想捕獲這東西,然後發一筆橫財,也連忙附和道:
“師兄說得對!”
蘇皓作爲白嘉軒沒來之前,白琳師父收的徒弟中唯一一個天靈根的修士,卻不怎麼認同這件事。
太過冒險。
因此拒絕道:
“你們別頭腦發熱,那再怎麼說也是相當於築基境界的妖獸,萬一打不過,豈不難堪?”
蘇皓自己是天生的水屬性天靈根,因此入了門就備受掌教們和師父師叔們的關注。
在同門中也驕傲些。
好在大家關係好,一般只當是兄弟間玩笑,從不與他計較。
但廣平有時卻忍不了他那副自命不凡的樣子。
這次也一樣。
連趙燁自己拖着銀泰都脫身了,足見這妖獸根本不是趙燁口中說的那般強。
廣平認爲蘇皓只是不想自己被拖下水,因此才假意阻止他們的行動。
譏諷道:
“說起來‘打不過’,兩年前的築基大會,蘇師弟憑藉一身煉氣十一層的修爲,也沒打過徵嵐長老那邊一個十層的女弟子,因此才落了選。
人常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恐怕蘇師弟不自己憋出個煉氣十三層來,連築基大會的門檻都不再敢進了,更遑論真正築基境界的對手呢?你若不願意去,我們也不勉強,白琳師父的道場裏強者如雲,我們也不願意帶累贅。”
煉氣大階統共也只有十二層境界,這十三層境界如同猴年馬月,意指蘇皓師兄築基無望。
房間內的氣氛頓時尷尬好幾分。
白嘉軒心裏偷偷地樂起來了。
畢竟人生一大樂事就是看別人打架。
另一大樂事就是看別人撕逼。
果不其然,蘇皓被這話氣到了。
他將頭緩緩轉過去,盯着廣平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
蘇皓是心氣兒最高的。
不僅僅天賦高,他修煉速度也快。
入門三年便達到了煉氣十一層境界,哪知去參加齊雲仙門的築基大會,卻輸了。
這也是他最不願被提及的一個人生污點。
大會過後,他日夜苦修,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成功晉升到練氣境十二層圓滿。
只待築基丹一顆,即可飛昇。
廣平這話,真的就是踩着蘇皓的雷區蹦迪。
廣平絲毫不屑蘇皓的慍色:
“字面意思。就是說,你不願意,我們就去找別人。其實我巴不得你不願意,畢竟修爲境界僅僅是高一點點的人,實戰能力卻有可能低那麼一點點,嗯?”
廣平說到高一點點時,將大拇指豎起,說到低一點點的人,又將小拇指豎起,嘲諷算是拉滿了。
胡師兄見勢不妙,咳嗽了一聲:
“咳咳!廣平,我們同出一脈,應當以和睦爲重,你斷斷不要再這樣言語相譏了!”
說罷,胡師兄看向蘇皓。
他也想讓蘇皓加入,畢竟這樣穩當些。
同時胡師兄也和廣平的心思差不多,都想獵殺這頭高階妖獸弄點錢花。
若是告訴了白琳師父,很可能一個子兒都沒了。
因此,胡師兄識破廣平的激將法時,並未出言阻止。
直到蘇皓成功上鉤。
蘇皓冷笑一聲,不理會胡師兄的勸誡,道:
“低一點點?嗯?我告訴你,這趟我去定了!但我要與你再打一賭,你不會不敢吧?”
廣平不屑的問道:
“賭什麼?”
蘇皓咬牙切齒的說:
“車輪戰。咱們各自一人對敵。老鱉死在誰的手裏,誰就贏。若我贏了,你廣平就跪到道場裏,當着衆位師兄弟的面,給你蘇爺舔腳!若你贏了,我立馬自請換了宗門玉蝶,拜你廣平爲師,任你處置!”
說罷,又補了一句:
“築基妖獸?哼!怕你沒膽子,你蘇爺就給你打個頭陣,讓你躲我後面,夠體恤廢物了吧?”
廣平聽罷心頭微微顫抖。
這蘇皓莫不是有些瘋了。
築基與煉氣不說有天塹之別,也總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應付的。
縱使他招數再多,也難以獨自擊殺。
反倒車輪戰第二位更容易獲取勝利。
不過以防這趙燁小糊塗蛋謊報軍情,廣平還是加了一條規則:
“有骨氣,你這賭我應了!不過,若是那老鱉果真是築基境界的妖獸,我也不可能讓你沒日沒夜的打下去,一炷香時間內,你若不能取勝,便自覺退後,別壞了規矩!”
“好!”
蘇皓狠狠地瞪了廣平一眼,拂袖而去。
胡師兄連忙叫住蘇皓,交代了幾句話:
“蘇師弟,話雖這樣說,若真到了危急時刻,無論是誰,都不能袖手旁觀,我們畢竟是同門師兄弟呀!三日後沒有大課,大家各自準備,一早就啓程。”
蘇皓聽罷,未曾答話,僅僅是抱拳拱手,便告辭離開。
唯有白嘉軒暗暗嘆息。
這修仙界向來就不是什麼太平地方,如今鬧出了嫌隙,他們不互相暗害都算好了。
還要和睦共助,恐怕是難了。
不過此等奪寶的事,他又怎能錯過?
僅僅和胡師兄商議了一下,他自己不參與車輪戰,遠遠的觀摩便可。
由於白嘉軒會使復靈藍陣,胡師兄也答應了,並承諾一定會好好保護他這個小師弟。
一切,只待三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