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沒走幾步,便聽到有人在後面喊他們。
“幾位軍爺請留步。”
聽到聲音,幾個兵丁都詫異地回過頭。
只見一個衣着華貴、書生打扮的男子帶着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疾步跟了過來。
“你們是何人?”領頭的兵丁厲聲問道。
“在下肇慶府秀才,名叫方浩,前來梧州府省親的。”方浩連忙回答道。
“秀才?”領頭的兵丁認真審視了一遍方浩,然後問道:“喊我們何事?”
“沒什麼,就是看你們幾個毆打這個婦女,心裏很不舒服。”方浩淡淡地說道。
“所以呢?”
“所以連緣由都不想問了,只想狠狠痛打你們一頓!”
“臭小子!你說什麼?”幾個兵丁臉色瞬間一寒。
“婉兒、月兒!”
“奴婢在!”
“給我狠狠地打,打得他們爹媽都認不出來!”
“遵命!”
“喲呵!臭小子,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領頭的兵丁氣笑了。
然而,他纔剛說完這話,一個人影便從他面前一閃而過。
等他回過神來,就發現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已經拍了過來,一瞬間,巨大的力量襲來,嘴巴上一股鑽心的疼痛涌入心頭,隨後他便失去平衡,翻到在地。
快!實在是太快了!他根本沒看清對方是怎麼出手的!
他知道遇到高手了,正準備求饒,卻見那長劍又拍了過來,再次打在了他的嘴上。
他的牙齒瞬間被崩碎,嘴脣也幾乎被拍爛了。
巨大的疼痛讓他根本說不出話來。
十數秒後,七個人全部倒在了地上,一個個已經看不出人樣了,簡直慘不忍睹。
如果是殺他們,李婉兒和李月兒兩女能在幾秒鐘之內解決掉他們。
“大娘,你沒事吧。”方浩親自上前,扶起了早已嚇傻的婦女。
“秀……秀才公,你闖大禍了啊!天大的禍事啊!”婦女抓着方浩的手,焦急不已地說道。
“大娘,沒事的,這件事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婦女聽此一愣,隨即擔憂道:“可是他們都看到你的樣子了。”
“這些人身受重傷,沒有十天半個月,他們能下得來牀嗎?那個時候我早就離開梧州府了。”
“可是……”婦女聽到這裏,覺得方浩說的很有道理,但還是惴惴不安。
“大娘,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方浩安慰道。
婦女聽到這話,才漸漸平靜下來。
“大娘,他們爲何抓你?”方浩問道。
“唉,還不是因爲我們去告狀。”7K妏斆
“告狀?”方浩有些不解。
“聽說咱們梧州府來了位欽差,我們猶豫了二十多天,今天終於鼓足勇氣去告狀,想要欽差大人給我們做主,可沒想到的是,那狗欽差竟然跟陳狗賊是一夥的!”
“陳狗賊?”方浩眉頭一皺,他第一時間想到了陳邦傅,“大娘,你們有何冤情?”
“大娘,別急,慢慢說。”
“我們一家本在城內經營一家布店,那天,一夥官兵突然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抓了我兩個女兒,我丈夫和公公爲了阻止他們,被活活打死了。”說到這裏,婦女不禁潸然淚下。
“豈有此理!”方浩氣得咬牙切齒,“他們爲何要抓你女兒?”
“數年前,那陳狗賊在梧州頒佈了一道命令,說家裏有多個女兒的,必須送一個到軍營,給那些將士們快活,我那兩個可憐的孩子才十二歲不到啊,都是我的心頭肉,怎麼能交給他們。”
“所以我隱瞞不報,被他們發現了。”說到這裏,婦女臉上充滿了憤恨,“那天殺的狗賊!竟然直接派人闖入我家,將我可憐的兩個女兒都抓走了!”
“我那兩個苦命的孩兒啊,至今還在軍營裏受苦受罪!要不是我還有個小兒子要養活,早就跟他們拼命了!”
“混賬!畜生!”方浩雙眼血紅,哪怕是上一世,他也沒這麼氣憤過!
李婉兒和李月兒兩女也是氣得嬌軀亂顫。
“公子,請准許奴婢前往陳府,拿了那狗賊的人頭!”兩女怒不可遏地同時請求道。
“胡鬧!”方浩呵斥一聲。
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好半天之後,才“心平氣和”地問道:
“大娘,你去告狀,欽差大人怎麼說?”
“那可惡的狗欽差,我們連他面都沒見到,卻只看到陳狗賊從他屋裏走出來了。”
聽到這句,方浩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
倒不是因爲陳邦傅從馬吉翔屋裏走出來,而是馬吉翔明知道此事,卻根本不派人去查,反而放任陳邦傅囂張地派軍士到處抓人,這簡直豈有此理!
“看來,也是時候了結這一切了!”方浩突然自語道。
之前,那幾個兵痞對張家姑娘的所作所爲,本就讓他肚子裏憋着一股火,現在,得知陳邦傅竟然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來,他哪裏還能忍得住!
最重要的是,如果任由陳邦傅這樣作亂下去,而朝廷一直不管不顧,梧州府的百姓必定會恨透了明廷,甚至求助清廷。
他突然想到了當年的鄭氏家族。
隆武朝時期,鄭氏家族除了鄭成功之外,全是大奸大惡之人,他們架空隆武帝,獨斷專權,傲慢無上,賣官鬻爵,大肆搜刮百姓。
他們在敗走江南時候,依然大肆搶掠,橫毒兇暴,以至於當時造成這種現象:“受害者延頸待清兵,謠曰:清兵如蟹,曷遲其來!”
所以,他必須儘快拿下陳邦傅,給梧州百姓謝罪!
想到這裏,方浩立即將李月兒叫到一邊,然後認真囑咐道:
“月兒,你迅速去找呂大器,讓他立即調集所有京軍,以雷霆之勢拿下陳府,務必叮囑他,一定要速戰速決,不可給陳邦傅任何反應時間!”
陳邦傅在梧州經營多年,黨羽衆多,根基極深,如果讓他反應過來,必定會引發禍亂。
“奴婢遵命!”李月兒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