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要不是陳將軍,我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都說咱們大明皇上英明神武,明辨忠奸,可卻派了馬吉翔這麼個佞臣過來,真是失策啊!”劉文遠突然挖苦道。
“就是,要是皇上知道馬吉翔在梧州的所作所爲,估計要氣吐血吧。”高志附和道。
“不過話說回來,也幸虧是馬吉翔,要是換成其他人,梧州恐怕危矣!”
“劉知府言之有理。”高志點了點頭。
他們這麼多年在梧州的所作所爲,隨便哪一項拎出來,那都是大罪,殺頭都不爲過!
“看來所謂的英明神武,都是那些說書唱戲的瞎傳的,估計那場守城戰也是那幾位將軍合力退敵的吧。”
“下官覺得也是,之前人人都說皇上膽小懦弱,毫無主見,還沒過幾天就突然性格大變了,這肯定不可能,傻子纔會信!”高志譏笑道。
“這背後估計有高人在指點。”劉文遠猜測道。
“劉知府的意思是說,朝中有人幫皇上做了這一切?”
“極有可能!”
兩人剛聊到這裏,一陣急促的鼓聲突然響了起來。
聽到這鼓聲,劉文遠和高志都臉色一變。
“是升堂鼓!”高志驚呼道。
“豈有此理,是誰在敲升堂鼓!”劉文遠氣急敗壞道。
其實,早在不久前,他們兩個就聽到外面響起了鳴冤鼓的鼓聲,當時也沒在意。
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情,門口的幾名衙役肯定會把敲鼓的人給打發走的。
可沒想到,這些廢物不僅沒把人給打發走,反而還敲響了升堂鼓,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回頭一定要狠狠懲治那幾個廢物!
“劉知府,這升堂鼓既然被敲響了,就必須得升堂啊!”高志無奈地說道。
升堂鼓一響,百姓們肯定都圍攏了過來,不升堂是不行了。
“罷了,這麼多年本官都沒升過堂,也都有些懷念了,今天就索性好好審一審案子,本官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竟能讓那些衙役敲響了升堂鼓!”劉文遠冷冷地說道。
片刻後,知府衙門的公堂上,劉文遠面色陰沉地看着底下的三人:一個書生,一個少年,一個半死不活的兵丁。
剛剛他已經問清楚了,這升堂鼓並不是衙役們敲響的,而是這幾個報官的人擅自敲的。
而且,門口的幾名衙役全被他們給打暈了,這讓他怒不可遏。
此刻,在公堂的外面,數百人正踮着腳,興致高昂地看着熱鬧。
古代娛樂活動少,看官府升堂斷案也是一種樂趣。
“來人,先把這三人各打二十大板!”劉文遠厲聲說道。
“等等!”書生聽此,連忙大喊一聲,隨即大聲質問道:“知府大人,敢問在下何罪之有?”
“你們先是毆打官差,後又擅自敲響升堂鼓,本官現在只是打你們板子,已經夠輕了!”
“知府大人,剛纔那幾名衙役公然聲稱梧州府不屬於大明,在下氣不過,所以纔將他們打暈!而敲響升堂鼓是因爲在下有天大的冤情!”.七
“知府大人,剛纔我等敲響鳴冤鼓,那幾名衙役竟敢出手阻攔,而且還說知府衙門從不接受報案!”
“那又如何?”
“這可是公然違反大明律,其罪當誅!”書生厲聲說道。
“大膽!”劉文遠怒斥道。
“知府大人,如果你覺得在下說得不對,可將欽差大人請來,咱們當面對質!”
“你……”劉文遠氣極,他想立即將這幾個人打二十大板,然後直接押入大牢。
但看着公堂外那數百的圍觀百姓,他咬了咬牙,還是忍住了。
欽差大人還沒走,此事不能鬧大,否則最後倒黴的還是自己。
想到這裏,他一拍驚堂木,然後喝問道:
“堂下何人,見到本官爲何不跪?”
毆打官差和敲響升堂鼓的事情,勉強可以揭過,但見到知府竟然不跪,哪怕再巧舌如簧也無法解釋,這可是蔑視公堂!
“在下肇慶府秀才方浩,旁邊這位是在下的書童李萬。”
“秀才?”劉文遠聽此,神色一寒,“大膽,你區區一個秀才,見到本官竟敢不跪?”
(明朝時期,秀才有多種特權,其中一項就是免跪,但卻僅限於知縣。)
“在下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誰也不跪!”方浩幽幽地說道。
“好大的口氣!”劉文遠冷哼一聲,“來人,先打二十大板!”
兩邊的衙役聽此,就要上前,卻見方浩突然冷笑起來。
“你知道我是誰嗎?”
“本官管你是誰,竟敢蔑視公堂,來人,給我打!”
“我可是馬大人的人!”方浩厲聲說道。
此話一出,劉文遠臉色一變,連忙對着那些衙役喝止道:“慢!”
隨即他認真看向方浩問道:
“哪位馬大人?”
“當然是馬吉翔馬大人了。”
“督撫大人?”劉文遠一個激靈,不敢相信地問道:“你是督撫大人的人?”
“當然,這還能有假嗎?”
“如何證明?”劉文遠問道。
“馬大人正在趕來知府衙門的路上,你很快就知道真假了!”
“這……”劉文遠聽此一怔,“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聽到這裏,劉文遠臉色變了又變。
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知府,馬吉翔對他而言可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對方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輕而易舉滅了自己,他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眼前這個秀才,氣定神閒,一臉的平靜和淡然,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騙子。
“難道他真的是督撫大人的人?”劉文遠暗自問道。
想了片刻後,他內心有了決斷,既然對方說督撫大人正在趕來的路上,那就索性等一等,如果爲真,那就好生諂媚巴結一番,如果爲假,那他就會讓此人死無葬身之地!
“方公子,不知你找本官所爲何事?”劉文遠突然和和氣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