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土丘上的博洛得知這個消息後,他臉色不由得一沉。
前軍那裏剛剛也傳來消息,他們跟和後軍陣地的遭遇幾乎一模一樣,有一種古怪戰車攔住了去路,騎兵根本無法闖過去,兩邊損失都不小。
“範先生,看來僞明是有備而來啊。”
“王爺,僞明現在佔據了地利,我軍不宜強攻,暫且先讓他們退下吧。”范文程說道。
“範先生可有應對之策。”博洛憂慮地問道。
“王爺不必擔心,僞明軍隊不可能永遠待在這片區域。”范文程淡笑道。
“範先生的意思是……”
“僞明總會離開,而一旦動軍,我軍便可直接從左右兩翼衝殺,他們絕對無法抵擋!”
“妙計!”博洛聽此,臉色忍不住一喜。
但片刻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擔憂道:
“但這地方對於僞明來說非常安全,他們要是在這裏待個兩三天,我軍又該如何?”
“無妨,王爺莫非忘了,炮兵正在趕來的路上,最多還有一天時間,他們就可以到達這裏了。”
“沒錯,本王差點忘了炮兵!”博洛高興地說道。
只要炮兵一到,僞明必敗無疑!
不久之後,韃子的騎兵紛紛退去,不見了蹤影。
前軍和後軍將士見此,都十分振奮,剛開始他們還被韃子騎兵的氣勢給嚇到了,但現在看來,他們也不過如此!
得知韃子騎兵都退去後,方浩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麼快就想到了應對之法?”他暗自問道。
從這些韃子騎兵的舉動來看,似乎背後有人在指揮他們。
想到這裏,他立即拿出望遠鏡,然後認真查看起四周來。
片刻後,他在西北方向的一個小土丘上看到了十幾個人,這讓方浩瞬間精神一振。
這些人都坐在馬背上,幾乎都穿着八旗兵特有的甲冑,唯獨有一個穿着便服。
那穿便服的男子看上去五十來歲,臉上留着花白的鬍子,體態有些臃腫。
“沒穿甲冑,且年齡這麼大,必定是謀士!”方浩認真自語道。
“莫非此人就是韃子背後的那位高人?”他暗自猜測道。
仔細看了片刻後,他突然發現,包括那個謀士在內的十幾個人,似乎都以最前方一箇中年男子爲主。
那中年男子看上去也就三十來歲,十分年輕,渾身都充滿了英氣。
最重要的是,此人身上的甲冑跟其他人的看上去不太一樣,雖然方浩不清楚八旗甲冑的制式,但也可以猜出,這個人身份很不一般!
“此人極有可能是韃子的宗親!”方浩鄭重說道。
看來他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效果很不錯,成功將對方的“大佬”引出來了。
如果這一場大戰贏了,說不定可以生擒了對方!
想到這裏,他立即下令:“傳令,大軍向前進發!”
半個時辰後,當大軍前進了大約五里的距離後,一面特製的小旗出現在方浩的視野中,見此,他立即命令大軍停止前進。7K妏斆
聽到響聲的方浩連忙拿起望遠鏡查看,然而,只是一眼,他便被震驚到了。
只見數裏外的草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騎兵,一眼望不到盡頭,而且左右兩邊都是!
“這麼多騎兵!”方浩十分震驚。
在出發之前,他已經最大限度地預估韃子騎兵的數量,但現在看來,他錯了,大錯特錯!
“怎麼會有這麼多,而且全是八旗精騎!”他咬牙切齒道。
放眼看去,視野所及之內,全是穿着八旗甲冑的騎兵,他們滿臉猙獰和狠辣,似滾滾浪濤一般,向着這邊洶涌而來!
這場面已經無法用壯觀來形容,只是看一眼就令人望而生畏,甚至連大地都似乎顫動起來!
兩萬明軍見此一幕,一個個狂咽口水,臉色也都變得煞白起來。
如此多的韃子,如何能夠擋得住?
“傳令下去,讓前軍和後軍進入備戰狀態,隨時準備迎敵!”方浩大聲命令道。
等此條命令傳到前軍和後軍陣地後,那些八旗精騎已經衝到了明軍陣地不到一里遠的地方。
兩萬明軍見此,都狠狠嚥了一口唾沫,隨後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準備殊死一戰。
然而,令所有明軍意想不到的是,當那些八旗精騎踏入一里的範圍後,意外發生了。
他們的腳下竟然紛紛踏空,隨即連人帶馬跌落到了地下,而在地下,是無數尖銳的木樁……
“是陷阱!原來皇上在這裏也佈置了陷阱!”看到這一幕,所有明軍先是一愣,隨即紛紛歡呼起來。
後面的八旗精騎見此,臉色大變,連忙勒住馬頭,然後停了下來。
看着陷阱內數百袍澤慘不忍睹的屍體,他們神色變得無比陰沉,臉上已沒有剛纔的猙獰和狠辣,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的憤怒。
領頭的將官在仔細查看了一遍陷阱後,立即命人前去稟報王爺。
前方的陷阱已經不能稱作是陷阱了,這是一個長數裏、寬三丈的巨大地溝,地溝之內,全是密密麻麻的尖銳木樁,十分恐怖。
不久之後,消息傳到了博洛那裏。
“可惡!”得知此事的博洛忍不住怒罵一聲。
“王爺不必惱怒,此事在下官的預料之中。”范文程淡然道。
“那範先生可有妙計?”
“在等待炮兵的同時,先下手爲強,除滅其羽翼!”
“此話怎講?”博洛不解地問道。
“兵分兩路,一路派前明降將去前方探路,確認一片無陷阱的安全區域,然後命兩萬精騎提前埋伏,另一路率一萬精騎尋找肇慶府守軍的埋伏點,主動出擊,將其殲滅!”
“這……”博洛聽此先是一驚,沉思片刻後問道:“率軍探路本王可以理解,但率軍尋找肇慶府守軍埋伏點,本王覺得有些草率。”
“王爺,如果我軍不做任何準備,最多還有三十里,肇慶府守軍肯定會出現,突襲我軍!”范文程肯定道。
“範先生爲何如此肯定?”